她為了省些打車費走三十公裏去機場,卻為了陪沈得鹿更久一點花了很多錢請了一周的護工。

徐清歡相信那三十公裏的夜路對一個即將見到心上人的女孩算不上長,她在走那段路時一定是幸福的開心的,好看的裙擺隨著女孩的輕快的步伐拍打著勻稱細長的小腿,發絲隨著夜風飛舞,路人們停下腳步轉頭對這位漂亮的姑娘行注目禮,她終於要見到暗無天日的生活中那束即將照進來的光。

“我以為這一次一定會不一樣,他會準時到達機場,我終於可以抱抱他,也許會不爭氣的在他懷裏哭一哭,告訴他我這些日子好難過,我現在真的真的很需要他。”蘇荷的眼淚無聲的落下,手中的細煙也早已燃盡,“我甚至還猜測過他是不是察覺了我那些日子的不對勁,特意跑來安慰我的。”

“我在機場坐了一夜,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升起,時間離八點二十越來越近,接到了他的電話。”蘇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向徐清歡,“那個電話真的好可怕,我害怕他會跟我說他不來了。”

“我鼓了很大的勇氣接了他的電話,無比希望他會跟我說他馬上到了。”蘇荷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

剩下的故事不用再說,沈得鹿並沒有去。

徐清歡歎了口氣,他可以想象蘇荷當時的失望。

他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背。

“都怪沈得鹿那個傻逼!”徐清歡氣的咬牙切齒,恨其不爭。

該死的並非那活不到三十歲的可惡命運,是沈得鹿數不清的猶豫不決,是他不敢和命運對抗的懦弱。

蘇荷擦了擦眼淚,也站起身。

“他對我其實真的很好,他是個很好的人。”蘇荷盡力的讓語氣平靜下來,“得鹿總說我和他認識快四年,其實是一千一百二十三天,因為他一開始在網上認識的人是個騙子,他的哥哥知道了怕他難過,麵試了很多女孩子,工作內容就是偽裝成之前的騙子陪得鹿聊天。”

“我其實也好奇過,他的哥哥出手闊綽,為什麼得鹿卻一直過著各種打零工賺錢的日子,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不蠢,當然看得出來他的與眾不同,他的同學們開著那些我不太認識到看起來就很貴的車,穿著打扮也都是很貴的牌子,他兼職服務生的學校舞會上有很多我見都沒見過的食物。”蘇荷認真的看著徐清歡,“我知道隻要向他開口,他一定能想辦法拿的出來錢。”

“那為什麼不呢?”徐清歡疑惑。

“原因很多,他過著一直打零工賺錢辛苦日子,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希望因為我而打破他的原則,讓他為難。”蘇荷笑了笑,“他幫過我很多,我又哪來的臉再讓他為難接受他的幫助呢?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他,身處這種的生活之中,談愛情這種東西太奢侈了。”

“我帶你去和他講清楚,他不會介意這些事的。”徐清歡打定了主意,就要拉著蘇荷去見沈得鹿。

蘇荷奮力的甩開了徐清歡的手。

“我介意。”

“為什麼?”徐清歡不解,“哎呀小鹿他一直找理由不見你是因為一些很蠢的原因,我會幫你罵他,當麵把話說清楚誤會解除了就沒事了,大家可以重頭來過啊,現在錢也有了,你們兩明明也互相喜歡著……”

“我跟你說的這些話,求你別跟他講。”蘇荷近乎哀求。

“為什麼?!”徐清歡不解到有些憤怒。

“在我覺得接受陳強的條件後,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跟得鹿劃清界限。”

眼看倔強的蘇荷,徐清歡也不再強求。

“行吧,看在你是我前弟妹的份上,有些小事還是可以做的。”徐清歡拉開了屋門,不顧蘇荷的阻攔闖了進去。

“你老爸人呢?”徐清歡一進屋左顧右盼,聲音吵醒了蘇荷正在熟睡的母親。

“阿姨阿姨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姨……哎阿姨你先把菜刀放下來,我真不是催債的……”

眼見解釋不通,徐清歡不顧兩個女人的阻攔闖進了另一間房,見到了躺在床上的蘇荷父親。

“不準死,不準死啊叔叔!”徐清歡大喊著。

說完,床上蘇荷的父親居然真的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的景象,腿腳利落到連鞋都沒穿就跳下床護著自己的妻女,瀟灑的給了徐清歡胸口一記飛踢。

蘇荷和母親愣住了,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也再顧不得徐清歡,三人抱在一塊喜極而泣。

徐清歡一個響指,三人應聲倒下。

他將蘇荷的父母抱上了床,扛著昏迷的蘇荷推開了大門離開。

“不好意思啦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