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要去救卿卿,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陸恒之眼眸之中全是慌亂,掙紮著嘶吼著。
“好,你想死我成全!”蕭玄胤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陸恒之的掙紮聲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玄胤,錯愕的問:“你是要殺了我?出家人不殺生,你怎麼能……”
此刻,一種瀕死的恐懼湧入他的心口,他知道眼前的和尚是會殺了他。
這個和尚是為了溫黛黛才對他動手的?
“這樣破戒,值得嗎?”陸恒之不理解。
修行之人,怎能輕易毀了道行?
“如何不值?為了她,我甘願墮入修羅道!”蕭玄胤說完,閃身從一旁的弓箭手身上拿了支箭,直直的刺進了陸恒之的右胸口。
陸恒之愣住,他瞪圓了眼睛,恐懼跟痛苦交織在一起,他喃喃著:“你……你竟然真的動手了!”
“你應該慶幸,你是肅寧伯爵府的世子!”蕭玄胤冷聲道。
如果他不是他姨母的兒子,他剛才那支箭就刺入他的心口,讓他立刻交代在此處!
他姨母是那樣聰慧的人,竟然生出了如此蠢笨的!
“恒之哥哥……我要死了,我要疼死了!”那邊,謝如卿痛哭起來,即將失去孩子的恐懼讓她恨透了蕭玄胤。
她現在隻有一個衝動,那就是殺了蕭玄胤,讓他萬箭穿心!
“恒之哥哥,你快些過來!我要讓他們殺了這個死禿驢!”
陸恒之強忍著痛楚,神色複雜的看了蕭玄胤一眼,卻轉身走向了謝如卿。
然而,他們的弓箭手即將動手時,沙校尉的人圍了上來。
原來,沙校尉知道溫黛黛隻是帶了聽雪拂曉回去,實在不放心,就讓手下的百夫長帶著五百精兵追上來了。
溫家軍那可都是馳騁沙場的勇士,謝如卿的人無法與他們相比。
看到溫家軍的一瞬,謝如卿的心咯噔一下,卻也不敢繼續在此處逗留。
她痛苦的跟百夫長說:“妾身是肅寧伯爵府的世子夫人,這是世子……你們快些殺了那個死禿驢!為我們報仇!”
然而那百夫長根本不理會謝如卿,命令手下困住了那些弓弩手之後,就過來詢問:
“聽雪姑娘,咱們家姑娘呢?”
聽雪穩了穩心神,趕緊走向懸崖那邊,指著下麵道:
“姑娘在這兒!”
溫黛黛方才跌下懸崖時,是看好了此處有能保命的藤蔓的。
她原本想自己先跳下去,再等聽雪也跳下來,主仆二人佯裝墜崖,先糊弄走謝如卿他們。
回頭她懷著身子回京,就能打謝如卿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她在這懸崖上掛了好一會兒,聽到有其他人過來了。
謝如卿開口罵禿驢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癔症了。
蕭玄胤怎會這般快就趕來呢?
溫黛黛心中點燃的火苗漸漸的滅了,幽幽的仰望著蒼穹。
可是,她看著看著,卻忽然愣住了。
那雙深邃的,好似寒潭一般的眸子,氤氳著寒霧,沒有一絲一毫人情味兒的,可是,卻讓她心湖泛波,難以平靜……
是他……
竟然真是他……
看到溫黛黛用力的抓著藤蔓的模樣,蕭玄胤緊繃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溫黛黛……”
方才聽到謝如卿說她墜崖,他的心幾乎要死了。
他已經想好要跳下去與她同赴黃泉。
然而她卻忽然這般可憐兮兮的仰著腦袋看他。
溫黛黛,她沒死!
隻是,方才聽雪那胸有成竹的模樣,是知道她定然會在此處。
他們是說好的!
“溫黛黛!”此刻,蕭玄胤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頓時急火攻心,“誰準你這般胡來的!”
若這兒沒有藤蔓呢?若她抓不住呢?
蕭玄胤不敢想下去!
溫黛黛還是第一次見蕭玄胤如此憤怒的模樣,被他凶的縮了縮脖子,“大師……你好凶!妾身好怕!”
“你若知道怕,就不該胡來!”蕭玄胤咬牙切齒。
溫黛黛眨著眼睛,楚楚可憐的開口,“妾身也是沒辦法啊!嗚……大師,你快些幫幫妾身!妾身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