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漠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聰明的孩子,剛剛幼兒園畢業的他在班級裏的表現並不好,班主任總是說餘漠不太聰明。
餘漠是內向的,膽小的,不善言辭的,比這更糟糕的是他還是醜陋的,殘缺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餘漠的兩隻手各有著六根手指,他的眼睛中長著兩顆瞳仁,是謂重瞳。
這裏沒有六指琴魔和重瞳者的小說,餘漠的同學叫他怪物,有人朝他扔粉筆,有人開口對他就是嘲諷。
餘漠的班主任也不太喜歡這個孩子,盡管餘家是莊裏的富戶,可是餘漠的表現總是差強人意。
餘漠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餘漠的父親對他很好,餘漠沒有母親,父親一個人照顧著他和姐姐。
在餘漠的印象中,父親無所事事,可是從來不缺錢用,父親買下一個莊園,雇了四五個下人,家裏的日子過的很寬裕。父親的臉上總是掛著笑,他戴著一副墨鏡,從來沒有摘下過。
餘漠的姐姐剛剛過完十三歲的生日,臉上掛著的也是有錢家女孩的驕傲和跋扈,姐姐和餘漠不同,他沒有六指,也沒有重瞳,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餘漠剛剛度過幼兒園的時光,開始對小學的生活展開憧憬,同時也有些惴惴不安,他害怕再遇到一些調皮的小子,張口就說,“嘿,那個怪物!”
這天夜裏,餘漠沉睡在臥室,夢中的他化身奧特曼與怪獸展開殊死搏鬥,“砰!”的一聲,臥室的燈被打開,餘漠被嚇得驚醒,他朝門邊望去,自己的父親正站在這裏。
真是奇怪,即使在深夜,自己的父親依然戴著那副墨鏡。
隔著墨鏡,餘漠不太能看清楚父親的表情,不過父親的嘴角微微下沉,似乎不太高興。
“爸爸···”
“你睡吧。”
父親一改往日的態度,他的語氣看上去有點凶,餘漠隻好怯生生的咽下自己心頭的疑問,剩下的半夜,他怎麼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餘府的下人都在收拾東西,餘漠打聽得知,父親說昨夜府裏進了賊,他賣了這間府邸,準備明日遷居。
這句話是楊竇告訴餘漠的,楊竇給出的理由很不通順,餘漠卻不敢追問。
餘漠有記憶以來,楊竇就與父親形影不離,他在府邸的身份很高,高過管家,卻不負責府內任何事情。
他和父親一樣沒有營生,也不缺錢用。楊竇像是父親的朋友,也像是父親的保鏢,餘漠曾經問過兩人的關係,卻沒有得到答案,餘漠隻知道,父親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今天過後,奇怪的事情更多了,現實中似乎多了一股無形的危險,活潑的姐姐也收起了嬉皮笑臉,餘漠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在餘漠的心中,有父親的庇護,生活中從來不會有危險,無論是官衙的捕快,還是欺行霸市的地痞,遇到父親時總是揣著一股子害怕。
餘漠的記憶中,父親從不發怒,也不會遇到需要發怒的事情。
入夜,餘漠沉沉睡去,卻被楊竇叫醒,楊竇告訴餘漠,他要在五分鍾內穿好衣服,餘家的人現在要離開這裏。
餘漠擺脫困意,來到了莊園門口,這裏隻有一台低調的馬自達汽車,餘漠詫異,餘家有許多貴重物品,卻並沒有被打包成行李。
餘漠半驚半疑,下人們都不在這裏,除了楊竇這個外姓人,剩下的就是餘家的一家三口。餘漠被送上車,他求助似的望向姐姐,後者隻是冷漠的說了一句閉嘴。
馬自達飛快啟動,餘漠驚奇的發現,這輛車行進時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顯然是經過特殊改造的。
夜色深沉,馬路上人和車都很少,餘漠發現,父親特意的不走大路,一個小時後,他們終於駛離川市。
餘漠發現,幾人的緊張神色都放緩了幾分,餘漠感到,他們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正當餘漠想要開口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