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宮中來信。”一位將士握著信件,健步如飛奔向帳中。
“宮中?”蕭齊海詫異道:“宮中不是前兩天才來過信嗎?”
“這的的確確是宮中來的。”
蕭皇後幼年喪母,叔母照養她及笄,進宮後不足三年,生父又病逝,叔父叔母自來比親的還親。
蕭齊海對這個親侄女如同親女一般,他宮中留下眼線,每隔一月便會來信報平安。
這個月剛來過,今天又來信,他心中不免打起鼓來。
他布滿繭疤的手撕開信封,信中內容讓他眉頭擰成一團,身軀晃抖,好像五髒六腑受到重創一樣。
他一掌劈下,身前的矮案瞬間四分五裂。
小將士嚇得直冒冷汗。
“荒唐!簡直是昏君!昏君!”
蕭齊海咆哮動怒的聲音引來了秦璋兄妹二人,秦璋示意小將士退下,“世叔,何事動怒?”
“我大哥僅這一女,想不到這昏君竟如此苛待她。”
“皇後娘娘怎麼了?”秦嘉柔急問。
“我這侄女才經曆了喪子之痛,想不到他立馬就廢後!氣死我了!”
秦嘉柔聞言,撿起地上那沾滿灰塵的信紙。
信中說:皇後蕭氏因太子薨逝,悲傷過度,無心掌管後宮,故交出鳳印,將執掌職權交由貴妃楊氏。
這是皇上的措辭,實際情況蕭齊海的眼線也講述的明明白白。皇後沒了鳳印,沒有權勢,名義上還是皇後,實際連那些個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形同虛設,與廢後無異,與居冷宮無異。
秦嘉柔看後,咬牙道:“此人日日沉溺於酒色,無謀無策無政績,昏君當朝一日,國家豈能安寧一日!”
“他的昏庸無道,我們早就不意外了。”秦璋說:“世叔切莫生氣,我們從長計議,勢必扳倒昏君,救出蕭皇後。”
“如何扳倒?端王不願上位,唯一的皇子是楊氏所出,還是個奶娃娃,將他扳倒,推誰上位?”
“這宗室裏不還有個譽王嗎?”秦璋說道。
蕭齊海說:“譽王?此人頭腦不及端王三分之一,手中也無實權,不行!”
“依我說,不如潛入宮中取了他狗命,這帝位誰來坐都不是咱們操心的事,朝中還有諸位大人們呢。”
“這、”秦璋猶豫道:“這樣天下會大亂的。”
“哥哥,如今的天下還不亂嗎?楊才元表麵上為皇上效力,實際他私心重重,端王明麵上是個閑散王爺,不過問朝政,暗地裏手握重兵、權勢遮天,他不爭不搶,沒人知道他究竟圖什麼。外邦擾我邊界,大小戰亂不停,宮中君主無權無勢,奢靡縱闊,江山社稷乃一片糊塗!”
秦璋與蕭齊海相視一眼
++++++
八月十五,公主府準時竣工。
衛黎死了,死在九月到來的第一天,彼時離她生辰還有八天,離她與司徒家婚期還有半月。
了覺聽聞公主薨逝,頓時口吐鮮血,在佛前長跪不起,第二日,老師傅發覺大殿中無人,即刻發動僧人四處尋找了覺,整個大佛寺完全沒有他的身影,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裏,是生是死。
薑華儀進宮暗自挾持了皇帝,逼問了當年的真相,原因竟是丞相權勢滔天惹得禍,老丈家二子又如此出息,他惶恐,於是勾結楊才元暗中屠殺華氏。
薑華儀怒極,一把火生生燒了皇帝寢宮,勢必要與皇帝同歸於盡,大火中頤護暗暗救走了她。
太後娘娘氣急攻心,氣死過去。
範容得知後一夜白發蒼蒼,他再也無牽無掛,一把火燒毀了丞相府,燒盡了阿寧的畫像,燒光了所有。
他孑然一身,在落日餘暉中消失了身影。
至此,衛尋登位。
楊才元抗議,衛尋將其定罪賜死!
三年後,兩國和解,頤護與衛尋親自簽訂盟約,兩國交好,再不生戰事。
數月後衛尋退位,年不滿四歲的衛承登位,由朝中王、餘、朱、齊、等幾位顧命大臣輔佐。
在山水間,一女子坐在木棧板上,她赤足泡入水中,手中的八孔塤陳舊又小巧,塤聲在這山水間回蕩,神秘又滄桑,似乎遠離塵世。
身後‘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的塤聲停了下來,回頭望去,策馬奔來的正是衛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