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20日,星期六。
下午最後兩節是自習課。但很多同學的心早就飛到九萬八千裏外了,關煦晨也不例外。今天本來是他的生日,卻偏偏遇上長周,星期六也要上學。他盼著早點放學,一來是回家和爸爸媽媽一起慶祝生日,而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今年高星朗會送什麼生日禮物給自己。
班主任王老師在第一節自習課開始的時候來教室看了一下,囑咐同學們好好做作業,又叫班長程顯初坐到講台旁邊維持紀律,接著就離開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比較規矩,除了少數同學小聲說笑聊天外,課室裏麵大致安靜。程顯初坐在講台旁邊專心致誌地做作業,偶爾抬起頭批評一下說話過於大聲的同學。
可是過了一會兒,就有幾位同學來到講台前,向程顯初報告要上洗手間。程顯初隻是抬頭看了看,說一句“嗯,去吧”,然後就繼續低頭做作業。
過了幾分鍾,高星朗從最後一排走到關煦晨的座位旁邊,彎下腰低聲對關煦晨說:“小湯,我想上廁所,陪我去吧。”
“可是我不……”關煦晨還沒說完,看到高星朗已經走到講台前,就起身跟上去。
“班長,我們想上洗手間。”高星朗對程顯初說。
程顯初抬起頭,看了看高星朗和關煦晨,說了一句“嗯,快去快回。”,然後就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兩人上完洗手間出來,關煦晨想回課室,卻被高星朗拉住了。高星朗小聲問:“小湯,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關煦晨點點頭,回答道:“做完了,怎麼了,阿朗?”
高星朗神秘兮兮地說:“我也做完作業了。我們去打乒乓球好不好。玩到放學就回家。”
“哦……”關煦晨有點失望,他以為高星朗是要送生日禮物給自己的。接著他又小聲問:“現在還在上課,不太好吧。被王老師知道了該怎麼辦?”
“沒事的,剛才我從窗外看出去,看到她男朋友來接她走了。他們肯定是去‘拍拖’(約會),今天不會回來了!”高星朗壞笑著說。
“那還有班長在維持紀律呢。”關煦晨雖然也想去玩,但還是不放心。
“沒事的。”高星朗再三打包票,“那個書呆子坐在上麵隻顧著看書,隻要下麵的人不吵,他就不管的。而且剛才好些同學都說上洗手間,這麼久還沒回去,肯定也是去玩了。反正‘罪不責眾’,就算王老師知道了,最多就批評兩句而已。她自己不也提前走了嘛。”
“那……”關煦晨聽了,有點心動了,又問,“我們不去打籃球嗎?”
高星朗搖搖頭,說:“最近籃球隊的訓練太辛苦了,明天上午又要訓練了。你不想打乒乓球嗎?想打籃球嗎?”
“沒有,阿朗你說什麼就什麼吧。”關煦晨開心地說,接著又問,“可是我們有乒乓球和球拍嗎?”
高星朗狡黠地笑了笑,說:“現在沒有,待會就有了。”
說完,他帶著關煦晨來到體育器材部。器材部隻有一個高中的學生在值班。高星朗笑著跟那個學生打招呼:“劉師兄,辛苦了。我想借兩副乒乓球拍和一個乒乓球用一下可以嗎?放學之前就還。”
那個高中學生看到高星朗,笑著回應道:“朗少,今天不用訓練嗎?沒事,你要什麼器材就拿吧,登記一下就好,下星期一再還也不遲。”
高星朗從器材部拿了乒乓球拍和乒乓球之後,帶著關煦晨來到校園一角。這裏有五張乒乓球桌,其中四張已經有人在使用了。兩人來到餘下的一張空球桌,打起乒乓球來。
高星朗不但打籃球比關煦晨厲害許多,打乒乓球也比關煦晨略勝一籌,打了沒多久,就以18比14領先。
高星朗正要發球,同班的魏青走過來,故作驚訝地說:“哦,原來你們不上自習課,在這裏打乒乓球!”
關煦晨覺得心虛,沒有回答。
高星朗則滿不在乎地說:“你不是也偷偷跑出來了嗎?最多讓你跟我們一起玩了。”
魏青聽了,嬉皮笑臉地說:“這還差不多。”
高星朗發球,用了兩三分鍾就以21比14贏了關煦晨。於是魏青對關煦晨說:“你輸了,該我上了。”
關煦晨不情願地將乒乓球拍遞給魏青,自己站在一旁觀戰。
高星朗與魏青剛開始時勢均力敵,比分交替上升,從1:1打到5:5,再到12:12。但接下來魏青連連失誤。高星朗很快就以20:15領先。最後一分,兩人打了幾個來回,高星朗一記扣殺,21比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