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26日,星期五。孝達中學校運會初一籃球決賽,初一(3)班對初一(6)班,比分是60:72。拿著籃球的關煦晨被對方幾個球員團團圍住。他用力跳高,將球傳給數米之外的高星朗。高星朗接過籃球,雙手熟練地交錯控球。皮球在他雙手之間流暢自如地跳動,仿佛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以雄鹿般的敏捷步伐避開對方球員的攔截,一個箭步衝到三分線前,飛躍而起,將球投出。籃球像有生命的精靈一樣朝籃球架飛奔而去,然後在籃筐上方向下俯衝,從籃筐中央穿過落下,然後又奮力反彈回到高星朗手中。
這時裁判吹響終場哨聲。一兩秒的沉寂過後,初一(6)班的球員和觀眾席上的同學都歡呼起來。高星朗走到關煦晨身邊,興奮地說:“小湯,剛才的球傳得好!”說罷,他張開雙臂擁抱關煦晨。
高星朗身上固然有汗水的氣味,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獨特的氣味,讓關煦晨聯想到椰子樹,就是那海邊的椰子樹。關煦晨一時間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正當他反應過來,想張開雙臂擁抱高星朗時,其他隊友走過來與高星朗擊掌擁抱慶祝,並紛紛稱讚高星朗:“阿朗你打得太好了,一個人就拿了45分!”“有朗少在,我們班拿冠軍完全沒有難度!”
高星朗聽了,洋洋得意地說:“這當然,我這個‘籃球小王子’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不過你們也打得很好。”
關煦晨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高星朗自信而豪邁的樣子,臉上露出由衷的微笑。
1993年12月5日,星期天。孝達中學體育館。今天是周日,體育館內卻很是熱鬧,雖然說不上是座無虛席,但觀眾席上還是坐了不少人,他們都是來觀看孝達中學初中男子籃球隊選拔的。在籃球場上,教練楊老師看了看眼前的十幾個男生,然後用洪亮的聲音說:“歡迎大家參加籃球隊選拔。各位在不久之前的校運會籃球賽中都有不錯的表現,所以才會被邀請參加選拔。今年我們要招收5名新隊員,希望大家好好表現,爭取入選。好,首先點一下名。初二(1)班,於曉明。”
“到!”
“初二(2)班,容景連。”
“到!”
……
“初一(6)班,高星朗。”
“到——到!”
高星朗聽到前麵點的名字都是初二的學生,隻有自己是初一的,心裏麵不由得有些緊張。這時他又看見場邊坐著幾個身穿籃球隊隊服的高個頭男生,其中三人正是之前因為欺負關煦晨而被自己教訓了一頓的“東方三怪”!
“他們真的是學校籃球隊的?”高星朗的心忐忑不安起來。
他又掃視了一下觀眾席上的人群,看見關煦晨和6班的幾個籃球小夥伴以及幾個女生坐在一起。關煦晨看到高星朗,微笑著舉起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高星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笑著向高星朗做了一個“剪刀手”的動作。
“好,選拔開始!”楊老師大聲宣布。他首先安排那十幾個男生分別做了單手原地投籃、三步上籃、跳步上籃、拋投等基本動作。
每當高星朗完成一個動作,6班的同學都在觀眾席上鼓掌喝彩。當然其他參加選拔的男生也有自己的“粉絲”。學校籃球隊的選拔就像是明星表演賽一樣熱鬧。
等那十幾個男生都完成基本動作後,楊老師說:“你們都做得不錯。下麵我要把你們分成三組,分別和我們籃球隊的隊員打一節比賽,看看你們的實戰表現如何。”
說完,他揮手示意坐在場邊的“東方三怪”和另外兩個身穿隊服的男生過來。
“他們該不會‘公報私仇’吧?”高星朗覺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他看見“東方三怪”中的李賽普對著自己做了一個鬼臉,同時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手槍的手勢指了指自己。高星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愈發緊張起來。他下意識地朝觀眾席望去,看見關煦晨對著自己用力鼓掌微笑,便擠出一絲笑容,再次做出“剪刀手”的動作。
選拔賽開始了。高星朗被分在最後一組。他坐在場邊看著其他兩組男生與籃球隊的隊員進行比賽。那些參加選拔的男生之前單獨做基本動作時都顯得很帥氣,但一下場和正式的籃球隊隊員比拚,球技還是有一定差距。不過“東方三怪”和另外兩個隊員都有意無意地留有餘力,而且那些初二的男生在身高上與初三的隊員相比差不了多少。所以雖然前兩組的比賽都是籃球隊得分占優,但參加選拔的男生每個人都能起碼進兩三個球。
高星朗在場邊看著,覺得那些參加選拔的初二男生的水平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甚至還不如自己。
到第三組了,高星朗自信滿滿地和另外四個男生走到場上。高星朗與同級的男生相比個頭十分高大,可是到了場上與籃球隊的隊員一比較,還是明顯矮了半個頭。而且他看見“東方三怪”對著自己不懷好意地笑,又對那四個男生打了個眼色,接著那幾個男生轉過頭來,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高星朗原本安定的心又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