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四十,航班順利降落在大理荒草壩機場。
林小鹿家住毗鄰大理古城和崇聖寺的三文筆村。
“帥哥,帶女朋友來旅遊?”
搭出租車前往三文筆村的路上,司機師傅熱情的問了句。
“沒有。”
陳海川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把家裏的皮革廠幹倒閉了,帶小姨子來大理避避風頭。”
司機師傅一臉驚訝。
“誰是你小姨子?”林小鹿捏住陳海川腰上的軟肉。
陳海川挺直腰杆,說:“你不是一直管我叫叔嗎?”
“哪有一直叫,隻是偶爾…”
林小鹿羞澀否認,又小聲糾正:“再說,叔對應的是侄女,不是小姨子啊。”
“哦。”陳海川無所吊謂地哦了一聲,然後提議:“那你以後叫我姐夫好了。”
“打死你。”林小鹿手指稍稍用力。
司機師傅在笑,心說年輕人真會玩,輩分好踏馬亂,但想想都刺激。
在商業旅遊還沒完全開發的2008年,大理的夜色似乎美到有點不真實。
遠處的蒼山輪廓被一輪皎潔無瑕的明月照亮,洱海水麵星星點點的漁火,與天上的繁星,岸邊人家的燈光交相輝映,如夢似幻。
這裏的風,沒有粵城的濕潤和粘稠,拂過臉頰,就像小鹿同學那塗過橙味唇膏的薄唇,溫柔中透著微涼,散發似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陳海川一隻手搭在車窗邊,與夜風握手。另一隻手放在小鹿同學的胸口,緩解緊張情緒。
“你的手…在抖。”
林小鹿輕聲問道:“緊張嗎?馬上就到家了。”
“還好。”
陳海川笑了笑,其實他手抖並非因為緊張,而是坐出租車的時候有個習慣,把手伸出車窗,車速二十邁是A,再快點,40邁是B。
而他喜歡C\/D。
林小鹿誤以為他很緊張,柔聲說道:“我爸媽很好相處的。”
“咱爸不是在普洱種咖啡豆嗎?”陳海川疑惑問道。
林小鹿說:“聽說你要來,老爸五天前就從普洱趕了回來,家裏的叔伯、堂哥堂姐們也都跟車回來了。”
陳海川從小鹿同學這番話感受到她家長輩們的重視,暗自慶幸:“還好我有備而來。”
“別擔心,回來之前我跟家裏打過招呼,讓他們不要給你太大壓力。”林小鹿溫柔的說道。
陳海川會心一笑。
“彩雲之南,我心的方向……”
出租車即將抵達村口位置時,手機鈴聲響起,陳海川伸手進褲兜盲按拒接鍵。
“幹嘛不接電話?”林小鹿好奇詢問。
陳海川說:“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的,八成是我宿舍那幾個閑得蛋疼的舍友。
現在接了,晚上咱倆睡覺之前,估計他們還會再打一次。”
林小鹿聽到“晚上咱倆睡覺”,想起之前去陳海川家,在他臥室裏午睡時某個羞人的瞬間,臉頰微微發燙。
轉頭看向窗外,沒有多問什麼。
陳海川蒙混過關。
出租車師傅很良心的把車開進村裏,送到了家門口。
老林家的房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三層的小洋樓帶個兩百平左右的小院,整棟樓所有的燈都亮著。
出租車剛在門口停下,在家等候多時林昌華和李愛秋兩口子不約而同的伸長脖子向外張望。
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和女兒林小鹿先後下車。
李愛秋笑眯眯的出門迎接。
林昌華表情有些複雜,抬手捋了捋頭發,再扯一扯衣領,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索性起身走向廚房,看看灶上熱了幾遍的飯菜。
“媽!”
林小鹿小跑上前,然後問道:“我爸嘞?”
“屋頭坐著。”
李愛秋笑著回應,目光看向陳海川,上下打量一番,低聲對女兒說:“眼光不錯。”
“阿姨好,我是陳海川。”
陳海川主動上前自我介紹,順手送出提前準備的禮物。
李愛秋含笑收下:“外麵風大,進屋吧。”
“嗯,好。”陳海川“靦腆”地點頭。
林小鹿見狀,下意識的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挽著老媽的臂彎,另一隻手牽住陳海川,三人一起進門。
“老林~”李愛秋喊了一聲。
“哎!”廚房裏的林昌華立馬回應,然後用木製托盤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出來。
看到陳海川的第一眼,林昌華的直觀感受是,小夥子長得很帥,高高大大的,臉上掛著微笑,看起來很陽光。
心裏稍微好受了些。
“叔,我幫你端。”
陳海川大步上前,準備接手。
年輕人眼裏要有活。
“不用,不用。”
這點小事,林昌華不需要幫手,笑著推辭。
陳海川能明顯感受到,林叔對他的態度是客氣又有距離。
不過,陳海川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