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靈力輸入過後,蒔嫣然氣色悄然變好,歲卿安收回按在她後背心的手掌,小心扶著她躺下,為她蓋上被子。
窗外喧囂聲,由小變成大最後破天際,群眾歡呼雀躍,似乎在迎接某人。
歲卿安站起,步行至窗口,好奇地向外看去。一隊金戈鐵馬從城門踏進,鮮花散落,男女老少的百姓激動的麵頰赤紅,紛紛夾道歡迎。
為首將軍身著鎧甲銀盔,手執鋒利長纓,昂揚端坐汗血寶馬之上,身後披風飛揚。微微落後的將士,個個手執堅銳,精神奕奕,濃重殺氣撲麵而來。
歲卿安來了興致,“少年將軍?真是英姿颯爽!”
林餘生直起身子,大步至歲卿安身後,越過她頭頂望去,一眼看穿將軍厚厚盔甲之下的女兒身。
“是女娥。”
“怎麼會?”
歲卿安定神,眼眸望下,細眉、薄唇、嬌小的鼻翼,果真讓她瞧出幾分秀氣,喟歎:“巾幗不讓須眉啊。”
“世間哪裏在打仗嗎?”
“大概是句臨國與黎辰國。這兩個國家摩擦不斷,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街上熱鬧非凡,民兵和諧,歡呼聲響震耳欲聾。
林餘生說完久久等不到歲卿安的回應,下意識低頭,垂眼瞧她。便見歲卿安眸子緊盯著女將軍不放,眼裏帶了幾分緊張,抓著窗沿的手指用力的發白。
他眼眸微閃,轉頭順著她視線往下,看上那女將軍,稍稍過後,他收回視線,發現並無任何不妥。
歲卿安這時也回過神來,隨口一問,說:“你剛剛講什麼?”
林餘生不答反問:“看什麼,這麼入神。”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女將身上有一絲妖氣。很淡,可以確認不是她身上傳出,應該是接觸了不會隱藏氣息的小妖。”
“人妖兩界,管得很嚴?”
歲卿安半扭回來身子,一半靠著窗柱,俏麗麵容露出幾分疑惑。
在歲卿安扭頭問向林餘生時,女將軍也回頭瞥一眼,二人的位置,隨後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僅次於魔界,屬於兩方看不上,禁止來往。”林餘生眼微眯,譏誚開口,“不過是覺得妖獸多狡詐。”
“你不覺得?”
“半斤八兩罷了。”
他語氣莫名,惹得歲卿安八卦心起,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怎麼?”
“沒沒沒。”歲卿安趕緊消除自己不正經的想法,她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想洗漱。”
“等等,我去給你叫水。”
歲卿安眉眼笑彎,揮手目送林餘生開了門,轉身出去。
過了一會,林餘生沒再回來,隨著進來的是幾個小二,在屏風後弄好水後,還留了件淺金黃絲綢水裙。
歲卿安一摸水裙的柔順質地,便猜出是林餘生的手筆。除了他,也沒誰對她這般上心。
她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地脫了緋色衣裙,整個人浸泡進浴桶裏,溫水漫過她光潔的下頷,烏發散在水中浮起,宛若盛開的毒花。
歲卿安緩緩舒口氣,安心窩在浴桶裏閉目養神。
一刻鍾後。
房間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歲師妹?”
是空餘恨的聲音。
歲卿安微微睜開眼睛,眼前霧氣彌漫,模糊了她的視線,站起身,邁出浴桶。
她隨手拿起布巾,抹了把發絲上的水滴,換上淺黃絲綢水裙,踱步出屏風,開了門。
空餘恨還站在門口,見她出浴這個模樣微怔了下,歲卿安讓開了身,挑眉:“都買了什麼丹藥?”
空餘恨邊走向床邊,一邊回答歲卿安的話:“血氣丹,補氣血,靈氣。玉髓丹,修複破損丹田,鞏固修為。融元丹,修複靈脈。”
說到這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太貴,我買不起。”
一個宗門宗主的親傳弟子,竟然窮成這樣,歲卿安倒是意外。
她又想起,之前空餘恨就沒有多少的藥給中毒的蒔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