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我家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定會負責的。”
“嗚嗚嗚,姐姐……”
在一陣嘈雜聲中,伴隨著後腦勺的鈍痛,蘇清麥困難的睜開雙眼,忍不住輕哼一聲,慢慢撐起身子,還沒等她弄清狀況,就有一群人圍了上來。
“麥麥,怎麼樣?頭疼的厲不厲害?”一個清秀的陌生中年女人神色擔憂道。
“嗯,還好。”蘇清麥看著眼前的情形抿了抿唇,本就泛白的唇色又加重了幾分,盡量麵色鎮定,其實內心早就發出了尖叫。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什麼地方!!!’
“我還有點兒難受,我想休息會兒。”蘇清麥先聲打斷女人想說的話,虛弱地說。
蘇清麥需要空間屢屢發生了什麼,她不是在睡覺嗎???
“唉,好,麥麥你休息,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就在這兒,你好好的。”女人欲言又止,看著頭上圍著厚厚一圈紗布,臉色蒼白的女兒,最終還是按耐下想關心的話。
“走走走,圍在這兒幹啥,都出去,讓麥麥好好睡睡。”女人揮著手驅趕圍觀的人。
“哎,秀萍姐,我……”沒等那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婦女說完,蘇媽媽便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蘇清麥才來得及整理整理信息。
看著房頂斑駁的牆皮,隱隱約約能透出裏麵深紅色的磚塊,房間內擺了三張鐵架床,鐵架子上也都是鏽跡斑斑,身上蓋的被子也早已洗的泛白發毛,蘇清麥才有了些真的穿越了的感覺。
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放電影似的在腦海裏一幀幀滑過。
原主也叫蘇清麥,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生活在金川市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爸爸媽媽都是紡織廠的工人,哥哥19歲,去年高中畢業後,就在廠裏做臨時工,不出意外今年就能轉正了,馬上他們家就是要有三個工人的家庭了,在這個年代,可是件相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作為家裏唯一的小女兒,蘇清麥是在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寵愛裏長大的。
可就在今年(1973年),蘇清麥十六歲了,現在正是上山下鄉活動如火如荼的時候,街道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家裏有好幾個到了年齡的孩子必須要有一個孩子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之前還能以妹妹沒到年齡推辭,現在卻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哥哥還沒能真正轉正,不能算有工作,也不可能才十六歲就把妹妹嫁出去。
家裏商量了,讓哥哥蘇清年去下鄉,把媽媽的工作給妹妹,下鄉是個相當辛苦的事情,不少人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哥哥大男人還能抗一抗,若是妹妹,那就……
這個年代,不少女孩子下鄉後受不了辛苦的農活嫁給當地人的,家裏實在不忍心看到妹妹以後會這樣。
可是原主雖然嬌寵著長大卻也十分懂事,哥哥今年就能轉正了,她不想看到哥哥為了自己放棄這個機會,也不希望媽媽把工作讓給自己。
於是今天趁家裏人都出門了,偷偷拿了戶口本去知青辦把哥哥替了下來。
特地選在今天是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截止了,就算等到哥哥他們發現也無濟於事了。
可沒想到回來的路上,聽到一陣哭喊,“救命啊,救命啊,哇哇哇”,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騎著一輛比他不知大了多少的自行車歪七扭八地馬上就要撞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