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走入門中之後,那扇因他而出現的門扉也沒了蹤影。
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片荒蕪。
整個世界都如同永遠沉溺在深夜,晦暗的天空中絲毫無法窺見日月的蹤影。
濃鬱的霧氣籠罩著整片土地,甚至並非灰白,而是漆黑的色澤,讓本就陰沉的世界變得更加黯淡。
即便驅散了一片迷霧,等待著暴君的也是更加濃鬱,不見邊界的霧團,偶爾能見到幾株樹木,也是早已枯萎,僅剩幹枯的枝幹在霧中林立。
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為這個世界守墓的人一樣,暴君以意識掃過周遭,卻甚至沒能找到一個生命的蹤跡。
“全都死完了?”
“不…不對,如果這裏沒有任何人的話,那東西就根本沒有呆在這裏的理由。”
“要更遠嗎?”
他摸索著下巴,思索著,自言自語著。
偶爾,他會糾正自己錯誤的方向,將感知朝著更遠的地方探去,可回饋卻徒增迷茫,而這畢竟也是別人盤踞已久的土地,雖然強大,但他並不想在陰溝裏翻船。
無奈,他隻能朝著各個方向摸索著前行。
剛一抬腳,腳下就傳來了吧嗒吧嗒的水聲。
“嗯?”
暴君蹲下身子,看向自己認為是地麵的東西。
如果不是地麵,為什麼會有樹長在這裏?
可事實卻與他所想大相徑庭。
這根本就不是地麵,而是一片海洋,一片漆黑色的海洋!
這樣的異常讓他終於產生了探測腳下的心情,意識的波動朝著深海之底探去,在這裏,他終於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又或者說,原住民的屍骨。
一片片堆積成山的白骨散落在這片漆色海洋的底部,那裏同樣沒有生命,卻難得的有著生命的痕跡。
承載著白骨的一個完全成球體的,疑似是由這片世界原本的陸地壓縮成的東西,那裏有著強大的引力,故而白骨們不會散落,而是被緊緊吸附在這個世界的‘地心’外側。
正在他想繼續探索的時候,熟悉的身影截斷了他的意識。
層疊的聲音衝入他為了探尋而擴散出去的意識,來自無數人,無數情感的話語像是堆砌到倒塌的垃圾堆一樣悉數灌入他的腦海。
“今天果然想吃媽媽做的飯啊。”
“這個月的工資什麼時候才能結啊。”
“啊!哪兒好像有好香的味道!”
“喂喂喂沒搞錯吧,這什麼東西啊。”
…………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暴君。”
直到暴君的意識都開始混亂,那聲來自第七冠獸的聲音才終於進入他的耳中。
回過神來的暴君發現自己已經呆坐在了水麵,他捂著腦袋,搖晃了幾下,然後露出了一副碰到玩物的愉快表情。
“不錯,不錯,這是你第三次挑釁我了,我很期待你能給我什麼驚喜。”
這樣的行為,自然是不被允許的。
如今擁有三個冠冕的暴君甚至能夠摧毀這個世界,可沒有這種必要。
藏匿在陰濕地方的老鼠,就應該抓出來後殺死才有價值。
連帶著周圍也一起毀滅的話,那他針對現實的計劃也會失敗。
以及,從剛才的情況之中,他找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