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事之初(1 / 1)

五歲之前的記憶都是空泛的,許多事都是在長輩的閑語話聊中得來的。直到五歲時,我才擁有屬於我自己的記憶。

我說過家裏窮,我多數跟著爺爺奶奶在田間地頭裏長大的。這主要是因為父親帶著我和母親去江省務工後,我經常因為水土不服而生病。四歲那一年,我的中藥是沒有斷過的,正好又趕上了爺爺犯病,那一年的父親沒有掙到什麼錢,甚至生計也出現了危機。迫於無奈,將我送回了家,由爺爺奶奶照料。

說來奇怪,回到了河水鎮這個貧困的小山村,我的病是全好了。

回到河水鎮後我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幼兒園。當時同村還有一個與我年齡相當的小孩,他包攬了我的整個童年。

上幼兒園的前一天,爺爺帶我去見了一個小孩,說以後要我跟他一起上學放學。

第一次見麵的介紹是由爺爺替我做的。說我叫季微涼,另外一個小孩叫彭燦輝。又怕我倆記不住姓,說季微涼的季是禾子季,彭燦輝的彭是土豆彭。後來我倆也是如此稱呼對方。

介紹完之後,就讓我單獨跟他一起玩兒。初次見麵總是靦腆的,兩個人也不怎麼多說啥話。但是小孩子總是單純的,隻要相處一小會兒時間,就會熟絡起來成為好朋友。

我倆都喜歡玩兒卡牌,那種動畫片裏的人物印在了一張小卡片上。我倆在一起拿出各自的卡牌,然後要比較一下誰的厲害。可是我比不過他。因為我的卡牌並不多,而他有很多卡牌。

熟絡起來後的彭燦輝話其實並不多,反而是我,像個話癆子一樣吧啦個不停。沒頭沒腦的不知道講些什麼,總之嘴就是停不下來。我也不知道他煩不煩我,反正我也就是愛說。

第二天一大早,爺爺就把我送到了彭燦輝家,讓他帶著我去上幼兒園。其實我們兩家離得並不遠,也就一百米不到,我上學還要經過彭燦輝家,但是爺爺不放心,仍舊要送我到他們家。

可是並不巧,我跟彭燦輝並不在一個班。剛進入新的學校和班級令我膽怯不安,我不敢和其他小朋友一塊兒玩兒,於是一下課我就跑到隔壁教室,伸出一個頭,望向他們教室,期待彭燦輝能夠出來和我一起玩兒。

可是彭燦輝在幼兒園裏有自己的小夥伴,有時候並沒有看見我在門口,或者有時候根本就沒有在教室。我也很生氣,認為彭燦輝並沒有拿我當好朋友,不跟我玩一起玩兒。於是在上學的第一天,我們成為好朋友的第二天,由我單方麵的宣布和他絕交了。

這種絕交的骨氣僅僅隻堅持到了下午放學,就宣告結束了。原因是,我倆家離學校有點遠,我不知道回家的路,隻能跟著彭燦輝一塊兒回家。

放學時他在我的教室門口等我,招呼了我一聲叫我走。我故意很慢的走過去,也不說話,就自個兒往前走了。走出幼兒園後我又故意走得很快,讓彭燦輝落在後麵。其實這時候彭燦輝並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跟他一起。

直到到了一個三叉路口,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你走錯了,禾子季!”

“我叫季微涼,不叫禾子季。”

“哦,你爺爺說你叫禾子季的。”

“我爺爺還說你叫土豆彭呢!”

“你叫唄,我又沒不讓你叫。還有你走錯了。以後跟著我走。不然走丟了可就要被壞人賣了。”

“我才不會跟你走!我知道回家的路。”

雖然嘴上是說著我知道回家的路。可是身體卻還是誠實的跟著彭燦輝回了家,但我還是不想再理他。

回到家後,我家裏並沒有人,我喊遍了屋周圍都沒有聽見爺爺奶奶給我的回答,也不知道去哪塊地裏幹活了。

於是我又極其不要臉的去了彭燦輝家寫作業。剛學的計算題我並不會,不會我就找他問,他就給我說怎麼做。還給我找來一把玉米粒,讓我數著玉米粒做。

其實他人還是挺好的嘛,我又在心裏悄悄地跟他和好了。

“土豆彭,在幼兒園裏你可以帶著我一起玩兒嗎?”我沒來頭的問了他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