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鬥笠一人,無風無影,遲慢的呼吸,平穩而有力。窈窕隻身,進了那亂林。

這裏早已隱藏著數人,伺機而動,來者不善!待那人踏入重圍,便一齊顯露身形,提刃見白,月色逐雲。

為首那人蒙麵,立刀於前,對那人道:

“清寧姑娘,你已無路可逃,還不束手就擒?”

那人被點破身份,也不再隱藏,取了鬥笠麵紗,露出她原本麵貌。

夜衣束身顯窈窕,垂發三千盡思腰。

嫵媚柔嬌自傾天,無情無怨是冷顏。

“聽聞聲音,想必你是遲瑜穀,遲將軍吧?怎麼?堂堂一將軍,竟也落了山腳,幹起這拚殺搶劫的勾當?欺負我一個柔弱女子?”

“咳咳——”

被當麵拆穿,遲瑜穀也不做掩飾,扯了麵巾,正義言辭:

“姑娘說笑了,我們見麵無多,你居然也能隻憑聲音認出我來?實屬羞愧難當…隻是聖命在上,你就不要為難於我,還是把東西快些交出來的好。到時陛下念及舊情,定會饒了姑娘罪責。”

“哈哈——遲將軍說我在說笑,卻不知自己才是講了一個笑話。你可知蘇洵要追拿我,是要作何?”

“大膽…”

這時遲瑜穀旁邊突然竄出一人,生硬地斷了清寧話語,怒斥道:

“大膽賤民!竟敢直呼陛下名號,還請將軍準在下斬了她去。”

遲瑜穀還未言語,這人便拔劍而來,劍刃相向,攜白潔光影,直取清寧麵門。

清寧微整身形,向後撤步,隻是側身見他,而後巧挽劍花,以劍鞘阻了他的劍路。

“遲將軍深得蘇洵信任,可現在看來他卻是什麼也沒有告訴你?”

再者攻勢襲殺而來,不給清寧說話間隙,嘯殺意氣裹風更近,在劍鞘身上斬掠無痕。

“也是,畢竟事關長生,他又怎麼會與他人相說…”

“妖女,勿要迷惑於人!”

話音未止,攻殺又至,平調一人,還不足以將她拿下,隻是遲瑜穀又怎麼可能無判定之事?

長生之道,世人所求,可千百年間又有何人可曾聽聞?而帝王在命,事關前程,抉擇之意,何有疑定?頃刻之間已有斷定。

“姑娘言語,不過是想挑撥離間,若有長生之言,何足可信?”

“公子在乎?”

隻言片語,短短四字,便讓他怫然作怒。

遲瑜穀與她口中公子,乃是見逆的關係。早年間,他受益於人,可惜手腳汙濁,被逐出客門,失了顏麵。從此見之如仇,至死為修。

此刻他卻不做言語,將手藏於背後,比了個手信,隻是月色見晚,他做了什麼也不可知。

清寧閑於躲閃,可也時刻注視左右,她所麵之人,並不磊落光明。

又見那人傾殺過來,她就握了鞘身,往邊旁撤步,再以迅雷之勢,回轉身形,一鞘打在人的頸脖,將其擊暈了去。

“將軍還請回去,告訴蘇洵那奸邪小人,公子如此信他,他卻利用公子直至屍骨,何足人道?何足帝王?言盡於此,汝命留存,自可選擇。”

清寧執劍還係腰間,林中突有暗鏢隱射而來,清寧聞見風聲軌跡,速修身形,方才躲過,卻也是削落了幾根頭發。

至此,清寧欲拔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