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澤其實也有一些微驚,但他在麵上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藍曦澤麵色如常,見楚醉晨醒著也沒多做停留,點頭示意一下便轉身出去了。
這邊楚醉晨就有些尷尬了。
嶽玄竹是個傻子,他不能做的太明顯讓別人察覺,他不是以前的那個嶽玄竹。所以他隻能以一種盡量顯而易見的方式讓別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拉緊了衣服跟在藍曦澤身後一起轉過屏風。
藍曦澤放下琴轉身問道:“為何跟我?”
楚醉晨指向門道:“出去……”
藍曦澤:“為何?”
楚醉晨磕磕巴巴道:“這裏……不是家。”
藍曦澤看著他突然道:“師尊。”
楚醉晨一驚,但他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維持著原先的動作,歪歪頭似是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眼中無神,還是原來那個傻子的眼神。
藍曦澤在說完那句話後便沒了動靜他看著楚醉晨,倒把楚醉晨看的毛毛的,以為自己露餡了。
楚醉晨舉的手都累了,他放下手攏了攏衣服——明月江水寒的夜晚真的太冷了。
藍曦澤這才身向門口走去。
但他剛一到門口遠處傳來了轟鳴聲,明江水寒各處的警鳴鍾被震蕩,驚醒了整個明月江水寒。
藍曦澤腰間的配劍嗡嗡作響,他按住配劍。劍不響了,但沒一會兒劍上有藍色的靈光閃過,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出現在了他身旁。
門轟的一聲被撞開,屋外強烈的強風貫衝進屋內,吹的書頁嘩啦啦作響。
今夜月色正明,月華傾泄在站在門口的藍曦澤身上,讓他宛若天神下凡。
楚醉晨有些恍惚。
他一直都知道藍曦澤是極好看的,但他上輩子見到的都是未弱冠的藍曦澤,這還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仔細觀察現在的藍曦澤。
青年著一身藍白色衣袍,身形修長,袖口和衣袍擺繡有水藍色的雲月紋,腰間掛有一柄長劍,劍鞘潔白如雪,上麵雕有淡藍色的雲月浮雕。劍柄的頂端掛有一串青藍色流蘇,流蘇很長,垂下來都到劍長的一半了。劍鞘上半段還掛有串水藍色的晶玉珠。一雙白靴一塵不染,仿佛他不是行走在凡塵而是踏在青雲端上。
墨色長發如一條暗色的河,有一半被發冠束起來,餘下的整整齊齊地披散在身後,沒有一根頭發絲亂飛。還有一條雪白的發帶從發冠下繞出,上麵同樣繡有淡藍色的雲月紋,被風一吹飄浮在空中。發冠是有點偏青的玉質品,上麵串有一根樣式獨特的發簪。
整支玉簪通體呈玉特有的潤色,但在玉簪的頂部又有些淡藍色,玉質溫潤清透。雕刻者很巧妙的雕了九朵依次綻放的玉蘭花,將淡藍色雕在了玉蘭花的花瓣邊緣。多出來的藍色被雕成了一滴水珠掛在玉蘭花瓣上。欲落不落,像是雨後新開的玉蘭。盛開的玉蘭花心還有一些圓潤地玉珠,惹人喜愛。簪子整個是鏤空的,上半部是九朵依次綻放的玉蘭花,下半部是幾根枝條相互交纏,上麵還雕有枝葉和雲月紋。整支簪子精美異常。
整支簪如同從雨後新開的玉蘭樹上隨意摘下來的,給藍曦澤做簪剛剛好。
青年容貌俊美,卻有些冰冷,像是滄月山頂上終年不化的寒冰,凍人心肺。相比於十年前,他的樣貌已經完全長開,以前稍微帶點嬰兒肥的臉已經變得成熟。臉部線條冷硬,唇又偏薄,還是標準的鳳眼,這讓他氣勢強盛,頗為不近人情了些。還常常麵無表情,任誰見到這張臉,不管是多麼頑劣的人都會被立馬震懾住。
光從麵相上來看,藍曦澤這個人很是無情,眸色偏淺,顯得對萬事萬物都不在意。他恍若天上的神仙,隻是來人間遊曆一趟,沒過多久便要回到天上去的。
吹開屋門的風不知何時停了,連不斷震響的警鳴鍾都聽不見了聲響。
藍曦澤麵無表情,右手握住了劍柄看向先前警鳴鍾震響的方向。
楚醉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並未發現什麼。
他現在修為弱的近乎沒有,僅夠他勉強自個保。修仙界情況頗為複雜,以他現在的修為出了明月江水寒天異於自尋死路。但他現在身份特殊,待在明月江水寒也靠的是藍曦澤的麵子,若明江水寒不再收留他,他出去後還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