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做噩夢了。”風間飛鳥輕聲解釋道。
他在真夜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
“因為小鳥的事嗎?”
清水真夜拉著他坐到床上。
今天兩人吃晚餐的時候,飛鳥已經把小鳥的事告訴了她。飛鳥剛才的反應,明顯是因為她不在而感到害怕。
“……”
風間飛鳥沉默不語。
他不想把得病的事告訴真夜她們除了怕她們擔心,也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懲罰。他希望自己能徹底吸取這次教訓,不再讓真夜她們為了他而被迫忍受退讓的委屈。
“我既然已經同意了,就不會再因為這件事生氣。”
清水真夜摟住男人的腰,靜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飛鳥很不安吧,知道我們對你的喜歡不是沒有底線的縱容。”
“我知道飛鳥本來是打算拒絕小鳥的,哪怕我跟伊知子已經同意了,你也沒辦法過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風間飛鳥側身看向真夜,對上了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
“但你沒想到小鳥會為你做到那種程度。”
“真夜……”
“不要胡思亂想了,隻要你說到做到,我不會離開你的。”
“而且……哪有這麼容易啊……”
“真夜……”
風間飛鳥呐呐的說不出話,緊緊的將真夜抱在懷裏,他的心裏除了感動就是感激。
他是天底下最幸運的混蛋!
這天晚上,風間飛鳥沒再做噩夢,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不知道是真夜的影響還是因為他後來借著上廁所又偷偷吃了兩粒藥的原因。
……
很快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七罪的狀態是‘高傲’。
在伊知子和真夜的陪伴下度過兩個漫長的夜晚後,風間飛鳥決定嚐試一下自己麵對,不過是‘急性焦慮症’而已。
他又不是還沒斷奶的孩子,總不能連自己一個人睡覺都做不到。
晚上22:00,吃下四倍劑量的“文拉法辛”之後,風間飛鳥躺到了床上。
噩夢也許會遲到,但它不會缺席。
淩晨2:30,風間飛鳥從夢中驚醒。
呼吸困難、出汗、恐懼到全身發抖……
他不明白,為什麼真夜和伊知子已經向他表明她們不會離開他,他也相信她們,可他的症狀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這次,風間飛鳥沒有投降。
他沒去找伊知子,也沒去找真夜。
也許因為【高傲】的影響,也許是因為他想對自己的病情更了解。他在歇斯底裏的恐懼中完整的體驗了一次自己驚恐發作的過程。
他跪在床上,嘶吼著、顫抖著,用毯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
他用手機錄了下來,整個發病過程17分半。
結束後,風間飛鳥雙眼無神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汗水,像是剛洗過澡。整間臥室裏彌漫著難聞的氣味,床邊的垃圾桶裏是他吐出的穢物。
他認輸。
他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
接下來,他沒再睡覺。
藥物完全沒用的事實讓他有些驚慌,他之前太輕視自己的病了。
……
第二天一早,風間飛鳥先去了一趟上次那家在下京區的醫院,讓醫生給他換了一個藥。
然後他去找了心理醫生。
心理治療是指臨床醫師通過言語或非言語溝通建立起良好的醫患關係,引導和幫助患者改變行為習慣、認知應對方式等。
對他這種身體上沒有發生器質性病變的疾病,藥物治療隻是治標(會複發),心理治療才是治本。
風間飛鳥的心理醫生是一位姓山岸的女士,年齡是30歲上下,五官端正,是位知性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