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八月的一天,上午巳時,驕陽似火,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陽光照耀下,山勢雄奇,勢如屏璧著,綿延3000多裏鬱鬱蔥蔥的秦嶺山脈中,古道蜿蜒,猶如一條白色長蛇,隨山勢周轉曲折時隱時現。
一隊近二千餘人全副武裝的北洋軍部隊,在狹窄的山路上前後排出十餘裏,頂著烈日,沿著古道匆忙行進,宛如一段段藍灰色快速流動的河流。
在這隊長長的隊伍後半段,夾雜著四十多輛大車,這些大車每輛都由三匹挽馬拖曳,車上滿載著裝滿糧食的麻包和成箱的彈藥。
在一道山梁前,車隊停了下來。
由於這道山梁的路較窄,隻容一車通過,車隊停下,跟在後麵的步兵隊伍,也不得不跟著停下,而車隊前麵的隊伍卻越走越遠。
這段山路的一麵是三丈多高的石壁,一麵是灌木叢生山石嶙峋坡度足有40多度的荒坡。
當先的大車上,裝了二十幾袋鼓鼓的麻包,足由兩千多斤,拉車的三匹健馬一黑兩花,此時都以渾身汗津津,皮毛上的汗水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熠熠閃光。
駕車的,是一個高大挺拔,大蓋帽下額頭上掛滿汗珠的大個子青年。
從大個子肩上扛著的黑色肩章上,一道黃杠上有三顆黃星看,這個讀高中是個年輕上士。
這上士雖然身材高大,可一臉稚氣,看年紀最多也就十七八歲。上士的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棱角分明,緊抿的嘴角微微下翹,剛毅中透著一股桀驁之氣。
此刻,上士正站在大車和岩壁間不住大聲呼喝,上士手中趕車的長杆大鞭,在他修長有力的雙臂揮舞下,不斷挽出一個個變幻莫測的鞭花,在三匹健馬的頭上炸出聲聲脆響。
三匹健馬在上士呼喝聲和上士手中奮力揮動的長鞭威脅下,個個四蹄奮力,全力前行,三匹健馬四肢健壯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可沉重的大車在坡道上還是移動艱難。
一個少尉滿頭是汗地從後麵匆匆跑上前來,在山道一側伸手挽住駕轅的大黑馬韁繩,一邊大聲呼喝,一邊幫助上士奮力拖曳。
在軍官的呼喊聲中,後麵又跑上六七個士兵,在後麵奮力推車。
大車在這些呼著號子的官兵推動拖曳下,這才開始艱難的向坡上移動,漸漸接近坡頂。
少尉不由鬆了口氣,一手摘下大蓋帽,一手掏出塊細布手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抬頭看著炎炎烈日,口中低聲咒罵著。
“這鬼天氣,都入秋了,可還這麼熱。。。。。。”
少尉一句話還沒說完,晴朗的看不到一絲雲彩的天空竟然隱隱響起一陣雷聲
就在這時,原本任勞任怨奮力拉車的大黑馬,竟突然奮盡全身之力前蹄高高揚起,長嘶一聲,四蹄複又狠狠落下,一扭頭,猛然向山坡下衝去。
在大黑馬帶動下,大車右輪瞬間滑下路麵,沉重的大車禁不住一歪,順勢向坡下傾翻,躲避不及的少尉被翻下坡的沉重的大車狠狠壓在下麵。
與此同時,另一側正揮鞭驅車毫無防備的上士,被猛然翻起的車輪撞向石壁,上士後腦重重地碰在石壁上,雙眼一翻,便人事不知。
由於有三匹駕車的健馬拖曳,翻倒的大車並沒有滾下山坡,隻是顛蹦幾下,就再也不動了,車上的麻包摔了一坡,麻包內黃燦燦的小米撒的到處都是。
而那被壓在車下的少尉,隻餘一雙腿在外麵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動了,少尉的上半身則被大車完全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