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薑寧此時內心一萬隻草泥馬。

‘我拜你奶奶個腿啊!’

‘以前見過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還從沒聽說過架著昏迷不醒的人拜堂成親的。’

‘陸三木,你個老畜生啊,不就是想要我娘留下來的二十兩銀子嗎?’

‘你有本事自己去拿就行了,有必要強按著老子成親嗎?’

‘等我醒過來,看我不把你祖墳給刨了!’

薑寧在心裏罵天罵地罵自己,但卻對現在發生的事情毫無辦法。

因為他今早穿越過來,到此為止,不能說話不能動,連眼睛都睜不開,就像是昏迷了一樣,但身體又有觸感,也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原主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般,在腦中呈現出來,而他也在努力地消化著原主的記憶。

記憶中,薑寧所在的國家是大端王朝,一個他本來世界曆史上不曾出現過的國家,但世間事物大致相同。

原主也叫薑寧,十九歲,差幾天也到弱冠之年了,父母雙亡。

家境更是家徒四壁的慘淡光景。

原主是個讀書人,隻是這個“讀書人”當的隻能用嗬嗬來形容了,考了七八年,連童生都考不上。

而且沒錢還喜歡裝,經常遊離在青樓勾欄處買醉,就幻想著有朝一日,高中進士,可以讓青樓的花魁來敬自己幾杯酒,然後自己再狠狠地甩幾個冷眼給她看,誰讓她現在看不起自己。

賣出田產,耗盡家財,連人花魁的手都不曾摸過。

呸~丟人!

昨晚更是為了二兩銀子就把自己給賣了。

陸三木,也就是薑寧的舅舅,昨晚過來說和他說,為他找了一個十裏八鄉人盡皆知的好姑娘,怕他不答應,最後忍痛拿出二兩銀子說,“隻要你答應,這錢就歸你了。”

原主聽到說有錢拿,哪裏想得了這麼多,便滿口答應下來,拿了錢就往窯子裏跑,直到喝得爛醉,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來,一頭倒在炕上,薑寧也非薑寧了。

在那個時候,二兩銀子可以明媒正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了,也可以買兩石糧食了,一石大概有一百斤左右,結果原主那個二缺,為了去青樓見那花魁一眼,就把二兩銀子給糟踐了。

原主與同村人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聽聽現在門外的嘲諷聲便可知一二。

“喲~我們村的小夫子都能結婚了啊,還娶了個討口子,了不得了不起。”

“我呸~薑寧那臭傻唄,在村裏,看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也是老天爺開了眼,讓他爹發了財,不然他早就餓死了。”

“你看看他兩,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心比天高的窮書生,一個瘦精幹巴,烏漆嘛黑,渾身衰樣的災星討口子,兩人就是,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天作之合啊!”

“對對對,你說他們兩如果生小孩了,是像薑寧一樣的窮讀書人,還是和那女的一樣,當一個討口子呢?”

“怕是他們兩個過兩天就餓死了。”

“也對!”

“哈哈哈哈哈!”

院子牆頭上蹲著的人哄堂大笑。

陸三木繼續當著他的儐相。

“二拜高堂!”

‘娘希匹的,高堂?那兩個椅子上,有人嗎?’

‘還拜高堂,你們敢坐那個椅子讓我拜嗎?’

‘村裏陸姓也算是大姓了吧,哪個長輩敢坐在那,讓我拜上一拜?每次見到我都像是見到衰星一樣,哪怕是相遇而過都躲得遠遠的,就怕沾染了晦氣。’

‘而且,陸三木你個老畜生,你昨天不是說給我找了一個十裏八鄉的好姑娘嗎?’

‘怎麼外麵那些人說是個乞丐啊?’

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說不了話啊!

陸三木這麼積極薑寧的婚娶,並不是他心好。

而是薑寧母親臨終前,拿出二十兩銀子,放在陸氏祖宗祠那裏,當著全族人的麵,讓陸三木在薑寧二十歲的時候,為他相一個媳婦,辦完喜酒後,剩下的錢也當做陸三木的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