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她像是才回過神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茫然道，“你們是誰……”
剛不是還在刀光劍影的嗎？
做夢了？
“離落？”江妄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你還記得我嗎？”他這下也不管什麼臉紅不臉紅了，一張俊臉湊到離落麵前，可憐巴巴道：“你可別忘了我啊。”
“？”
“江妄你發什麼病？”她一把將江妄推開。
婦人輕聲笑了起來，像是沒想到白天還一副少俠模樣，正氣凜然的人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麵，這聲音把離落的注意力收了回去，她又問了一遍：“這是哪呀？”
語氣柔和了不少。
小男孩呐呐地又重複了一遍，離落點點頭，打趣道：“看來我是托了江少俠的福，得救啦。”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他身上髒兮兮的，不太敢靠近離落，隻是睜著雙大眼睛崇拜地說道：“姐姐，你武功好好，我剛剛遠遠看見你把人家肉都挖出來啦……”
這話說的三個大人臉色都一變，離落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貌似殺了人，她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濃重的血腥味從她手上撲麵而來，終於——
“嘔——”
離落捂住嘴，想吐吐不出來，她喉嚨泛起一陣陣酸水，眼淚也從眼角溢了出來。
到底是第一次傷人見血，離落顫了顫，又幹嘔了一聲。
江妄嚇了一跳，連忙幫她順了順氣，安慰道：“沒事，沒事。”
倒是靠在牆上的婦人愣了愣，突然坐了起來，雙腿跪在地上，勾著身子蹭了過來，她的臉烏黑烏黑的，臉頰深深凹陷，一雙眸子灰蒙蒙的，她不敢直接伸手拉離落，就隻好在狹小昏暗的空間裏一下一下的磕頭。
離落愣住了，捂著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小男孩像是看出了婦人是什麼想法，他難為情地跟著蹭過去，扶起她：“娘！”
他看起來又生氣又無助，眼眶都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哪也不去，我就跟著你！我們都會好好的！”
“傻孩子……”婦人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咳嗽兩聲，她動作緩慢地擁住他，“娘活不下去啦，先去地府找你爹啦。”
她嘴角溢出一個笑來，目光緩慢地移到離落身上：“小女俠，”她咬了咬牙，臉上帶著點不確定跟難為情，張了張嘴，半響才又道，“不知道您還缺不缺個打雜的。”
說著，她低下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然後又無奈的看向離落：“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有點不要臉，但是……如今世道正亂，他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我也沒臉讓您多照顧他，您隻要把他帶在身邊就行，他知道怎麼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