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民國年間有一軍閥,此人名叫張宗昌,人稱“三不知將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不知道自己多少條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這位張將軍沒讀過書,鬥大的字識不了一筐,可卻十分喜歡舞文弄墨。

一日張大帥和下屬在一起喝酒,喝到盡興時,大將軍詩興大發做了一首《大風歌》: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詩做罷,頓時博得滿堂彩,張大帥得意的抿抿嘴,正準備說兩句創作心得,下人慌忙衝進門來:“大帥,不好了,秦小姐難產了。”

要說這秦小姐,不過是鳳仙巷的一個妓女,一次機緣巧合被張大帥看上後就納進府裏做了不隻是第幾房的姨太太,下人這一說,大帥也顧不得想那麼多,隻放下手裏的酒杯,匆忙命下人引路到了秦小姐的房前,進了廳堂隻見幾個丫鬟和產婆忙裏忙外,產婆見大帥來了,滿臉是汗的跑過來諂笑著:“大帥您吉祥!”張宗昌劈頭就罵:“馬拉戈靶子,我兒子要是少一根汗毛,老子一槍斃了你!說,現在太太什麼情況?”產婆顫顫巍巍的答道:“大帥您有所不知,老奴在這個行當吃了近四十年的飯,當真還沒見過今天太太這種情境。”張宗昌一皺眉:“怎麼說?”“太太腹中的是雙胞胎,但一個孩子已經胎死腹中!”產婆小心的說道,“雙胞胎在娘胎中一死一生,老奴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現在也不知如何是好,請大帥息怒。不過老奴聽說在濟南城東郊外有一個破道觀,裏麵住著一個乞丐似的老道,道號衝虛子,此人瘋瘋癲癲,但有一身神仙本領,大帥不妨尋他來問何解。”張宗昌聽後立刻令副官帶著三五個士兵前去城東破道觀尋找此人。

稍不久,副官帶著老道來到大帥府內,大帥打量了此人一番,不禁皺了皺眉,隻見這老道豐姿魁偉﹐大耳圓目﹐須髯如戟,但一身破爛的衣服散發著刺鼻的惡臭。衝虛子衝著大帥一抱拳:“貧道衝虛子見過大帥,太太的情況,副官在路上給貧道已經講過,救人如救火,閑話就不多說了。”張宗昌引著衝虛子到了太太的房裏,老道為太太把了脈,麵色難道:“大帥,敢問太太進府之前可是風塵女子?”張宗昌是個粗人,也不計較那麼多,點了點頭。老道見張宗昌承認:“大帥,太太進府之前已身懷六甲,進府後又懷了大帥的骨肉,因大帥的骨肉在後,已被先前那個孩子咬死於胎中。如今辦法有二,一為保夫人,一為保胎兒。”張宗昌麵帶難色,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躺在床榻上的太太虛弱的從嘴裏說出幾個字:“保住我的孩子。”張宗昌罵道:“賤人,做出這等醜事還有臉為腹中的小雜種求情!”衝虛子勸說:“大帥,貧道從太太脈象中得知,尚存一嬰兒若能存世苟活,且將來必定為人中龍鳳。況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請大帥三思。”張宗昌的女人本來就多,再加上這個事情讓他覺得晦氣,事到如此他已經煩不勝煩。“就依道長之意,但我有兩點要求,一來孩子不能留在我大帥府,二來從現在起我不想在見到這個賤人和那個小雜種。”張宗昌說罷擺了擺手扭頭出門。

再說秦小姐生下孩子後就撒手而去,這個孩子也就沒了親人。衝虛子葬了秦小姐之後,帶著孩子雲遊四海,老道給孩子取名叫孟澤,隻因為衝虛子的本姓是孟,而“澤”取於“水草交厝名之為澤。言其潤澤萬物以阜民用也。”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外憂內亂惹得中原大地一片生靈塗炭,衝虛子希望孟澤長大之後能有一番作為,造福於百姓。

歲月如斯。轉眼間孟澤就成了17歲的俊少年,因為得到衝虛子的言傳身教,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拳腳術數,孟澤都略懂一二。而此時的衝虛子已值老邁之年,自知時日不多,於是有一天把孟澤叫到身邊說了幾句身後事的安排,給了孟澤一本書一封信便駕鶴西去。傷痛欲絕的孟澤葬了師父之後拿出那本書,看到上麵用小篆寫著《本經陽符七術》,孟澤大驚,因為他聽師父說過,鬼穀子曾著《本經陰符七術》與《本經陽符七術》,前者為道家修煉的經訣,流傳至今。而後者是集陰陽術數,兵法縱橫於一體的曠世奇書,至今早已失傳。孟澤驚歎之餘翻看起來,隻見到其中有陰陽,避邪,縱橫三大類,細分其內容,共有七小類。書中所講極其高深,孟澤看了幾頁便用布包好放在貼身的內衣裏。再看師父的那封信,信中說道孟澤的身世和師父對孟澤的囑托,衝虛子希望孟澤用《本經陽符七術》中的本事行俠仗義,救國救民。孟澤看後不由傷感起來,為自己的身世,為自己的娘,也為師父的一片苦心。

沒了師父,孟澤孤身一人來到濟南府,此時張宗昌已死,大帥府早已不複存在。自己的身世也就無從查起。一時之間沒有了去處,無奈之下在濟南府裏找了家客棧先住了下來。一路上舟車勞頓,到了客房,孟澤躺下便鼾聲連連,睡到三更天左右,孟澤感到內急,隨後起床準備解決問題。就在此時,隻聽見隔壁房間隱約傳來喘息之聲,從聲音裏判斷,隔壁那人不像是很辛苦,而又好像很辛苦一般,絲絲入耳,孟澤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隨著那靡靡之聲在喘氣,一時間孟澤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去看看隔壁發生什麼事,可又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17歲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而孟澤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男女之事他隻是想過,而從未從外界獲得過任何這方麵的教育。孟澤一邊躊躇著,一邊不知覺的向隔壁房間走去。等到了房門口,房中的喘息聲更加的清晰了,此時孟澤隻覺得渾身焦躁,臉頰和脖子都發燙,隻聽得耳中嗡嗡作響。他把指頭放在口中沾了些熾熱的口水輕輕捅破紙窗,像做賊一般偷偷的彎下腰,用一隻眼窺視房中,隻見房內在朦朧燭光的襯托下。一個珠圓玉潤的妖豔女子赤裸著身體不停的搖擺著,高高的發髻下麵,一雙媚眼如絲,原來那喘息聲就是從這美婦人口中傳出來的。還是童子身的孟澤此時已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時,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孟澤像偷了東西被人發現了一般,匆忙回到自己的房內,再回過神來,已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