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時常熬一些沒有必要的夜,懶於社交,縮頭逃避,毫無價值可言。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做。就是空虛的木著,精神在較勁,肉體在麻痹。這樣的狀態很是令人疲憊。忽然就覺得生活爛到底了。
多風濕冷的冬天,顛倒的作息和窩在被子裏的我。抓不住時間,抓不住任何人。當我往回看的時候再也沒有一個那樣的下午,陽光明媚,樹葉蘸滿了陽光,染紅了他們的頭發。我坐在窗邊,肆意地揮霍著日光和空氣,靜靜的看書。人一得閑,便會回想。此刻的我像是墮入了無邊的大海,冰冷的海水衝刷著我的身子,暗湧刺骨,好的不好的全都湧現,回憶慢慢鋪陳開來……
“假女人!”身後傳來男生的取笑聲。每每我都佯裝沉默,快步的走開。內心委屈極了,隻想快點逃離人群,身邊人的眼睛像一根根針似的紮進我的身體。
“天賜,別理他們,我們走。”好友的解圍,讓我心裏有了走下去的底氣。
我的名字叫天賜,今年30歲。出生在安徽的一個鄉下。由於我天生嗓音細,變聲期過了也沒怎麼變聲。所以,假女人,娘娘腔這種外號就伴隨了我的童年。好在我年少的時候成績比較突出,並沒有被人欺負過,因為他們指望著抄我的作業來避免先生的責罰。當然那些混日子的,不學好的對我的言語侮辱還是不在少數的。以至於我到現在還是性格懦弱和自卑。
我在家裏排最小,上頭有三個姐姐。這在農村很常見,隻是為了生我這個男孩。這個身份給我的壓力在我往後的生活中也是喘不過氣。求學的路上一直沒有停止,高中我來到了鎮上的學校。那是我痛苦的三年。
小時候避之不及的外號,反而到了高中,也沒人提及了。我想大家都是讀了書,有了自己的三觀,即便心裏有想法,也不會明麵上說出來,被人指責。
前期我還是別人口中的別人的孩子。後麵有了自己的手機,每天晚上躲在被子裏偷看電子書。癡迷了一段時間,每天熬夜荒廢時間。後來我又結識了好友,偷偷逃課,網吧。後麵他自己在外麵租起了房子,同時我也學會了抽煙。他喜歡唱歌,我也喜歡。記得那時電視上正播著《我是歌手》,我們都是一期不落的看完,彼此學著歌手的模樣唱給對方聽,很高興認識他,即便最後各奔東西,我們現在仍是純潔的好朋友。
整個三年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張浩。他是我的青春。他老實可靠,不懂拒絕。和他比較熟絡的時候也將近畢業了。真正相處起來也就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青春,懵懂,在心裏發了芽。記得那也是個冬天,和今天一樣。我的被子很薄,因為暖和的被子是不可能被帶出家門的,尿素袋子裹著一床被子,用繩子紮緊栓在自行車後座,騎車十公裏左右,也不覺得辛苦。言歸正傳,因為晚上真的很冷,那時候我們宿舍基本都是兩個人睡一床,大抵是擠擠更暖和吧。我經常在宿舍洗好了腳,就會爬上張浩的上鋪。他睡在上麵。一開始就會互相打鬧一下,然後喊著誰也別碰誰,最後實在困得不行,就會相安無事的睡去。現在想想真是單純的美好。可能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的心裏多了一層情愫。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我會聽他聽的歌,買他愛吃的零食。他當時喜歡周傑倫,五月天,而我喜歡蘇打綠和王菲。我們都是住校生,他家離得比較遠,所以大多數半個月回去一趟,而我基本是每星期回去一次。還記得有次我提前回來了,他自己在宿舍睡覺,整個房間就我們兩個人。他聽著mp3把一根耳機塞進了我的耳朵,我坐在他的床邊,他握著我的手,播放了什麼歌我全然不記得,隻知道他閉著眼睛睡覺,而我心跳不止。就這樣過去了很久,我打算起身,把他牽著的手拿開,他警覺了一下,重新握緊我的手。那一刻,我身邊所有的顏色都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