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三人趕著馬車,向下一個驛站趕去,這一路上烏鴉盤旋,似乎預示著不祥的征兆,林衡坐在重新包好的馬車裏,披著被子,幾乎感受不到寒風,的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能力。古人的能力?林衡有些疑惑,自己好像總是動不動就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就像現在這樣。三個人連夜趕著路,等到天將明的時候才趕到下一地方,一路上倒是遇上不少的人,都也是急匆匆的,等到他們趕到幾百裏外的驛站的時候就聽見驛站的商人在談論著,關州驛站失火,死了近乎幾十餘人,更有甚者還有不少孩童,死狀淒慘,林衡聽到眾人的談論,似乎有些失神,“衡兒,娘去取些熱水,這驛站還有糕點,娘多買些咱們路上吃”婦人輕聲和眼前的閨女說道,林衡似乎突然晃過神過來,低頭淡淡“嗯”道。 林衡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究竟是誰要殺她,竟是下了這麼大的手筆,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能調動騎兵,這官位就不小,更應該是皇親國戚,如今想來最恨自己的唯有晴天妍小姐,更何況,這小姐剛回王府,沒有絲毫外力,又怎麼能調動這些人。林衡心裏有些不安,這無欲無故的殺意,更為讓人恐懼,不是嗎。“稟大人,這68具骨骸皆在此處,仵作說是燒的過於厲害,不能完全辨別年齡”男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向眼前的大人。男子冷俊的臉上眼睛深邃猶如不化的萬年寒冰,輕聲道:“繼續追殺”。林衡想著,如今之際唯有改頭換麵才能解決目前的困境,這一路上她倒是聽婦人和她說了,公憑就是古代的身份證明,這公憑上詳細寫了住址及人數幾口,如今她頂替了妍晴的,用妍晴的身份,等到時候回村和村長商量一下,去官衙改一下名字就可以了。但是如今看來,他們三人目前在被追殺,這公憑一旦過關口,就會被發現,恐怕幕後之人會趕盡殺絕。這一路上母子二人對自己不薄,她若是不和他們說,自己眼盲看不見,恐怕三人必死無疑。“母親,我有些話要和你和大郎說”溫衡碰了一下身邊的婦人,婦人慌忙起身說道:“娘,這就去叫大郎,”說完就掀起簾子,讓趕馬的大郎停下。大郎掀開簾子看向溫衡,溫衡似乎能感受到他人的視線“母親和大郎有所不知,這驛站失火,恐怕不是無意,而是有心人放火,目的就是咱們三人的性命,如若咱們過關,就會陷入絕境。”大郎麵露難色,婦人驚恐萬分,脫口而出:“難不成是那貴人不過放咱們”“怕是如此”大郎粗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林衡沒有向他倆詳細解釋,如今大郎母子知道他們的情況就好,心裏多些防備。“妹妹,如何看待?”大郎看向眼前的妹妹,即使雙眼失明,周身氣度萬分,絲毫看不出慌張。“我想著,不若咱們就換個地方,如今我身上還有些錢財,也夠咱們在其他地方安家”林衡朝著聲音處回複。“可是,唯有榆塞相對來說遠在邊關,環境異常艱苦,經常受外族侵擾,恐怕不是很安全”低沉的聲音接著響起。“就去那吧,若是咱們能解決公憑的問題,就回濟州”“好”林衡三人到榆塞已經四個月了,剛開始有些不習慣這裏的風土人情,慢慢的也和周圍的鄰居熟悉了。林母和大郎出攤去了,這攤上的小吃還是林衡不知道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的一道小吃,百味餛飩,做法便和林母和大郎細說了一下,倆人都覺得可以營生。三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好在租下一處2進院子,前麵擺攤,生意日漸不錯,卻碰見惡客冤枉湯汁不幹淨,林母和大郎百口莫辯,要不是林衡聽到鄰居張大娘跑來和她說,不知該如何是好,張大娘拉著她到自家攤位,不料那惡客竟看她貌美,要霸占於她,大郎更是氣的上前打向那惡霸,誰料竟讓惡霸的朋友摔打在地上,惹得惡客辱罵連連,周邊商鋪和客人都不敢說話,這惡人是官府的師爺的弟弟,圍觀的人自是不敢得罪,隻能從心裏為這姑娘歎息。林衡有些著急,他聽到大郎的聲音和林母的哭聲,似乎這一切都是她的美貌惹出來的禍,若是沒了這美貌,日子能過得安穩些,她也是願意的。從頭發上拔下發簪,正打算劃傷自己的臉,或許是運氣不錯正巧碰到衙役替他們解圍,那惡客竟也不敢多說話,就匆忙離開了。林衡握緊了手裏的發簪,她明白這個人身份應該不單單是一位衙役而已,從周圍客人的聲音中,他或許是官老爺的兒子,與其說是解圍,倒不如說是一場戲而已,恐怕也是看中了自己的相貌罷了,這世道活著真難。母子三人馬上收了攤,林母攙住林衡,大郎滿臉的傷痕,推著出攤摔壞的板凳打算拿回院裏修修去,走路一瘸一拐的,林母偷偷掉淚,不敢出聲,怕林衡聽到。林衡躺在屋裏,蓋著厚厚的被子,卻感覺特別冷,自己確實是個累贅,拖累了林氏母子,這世道活著分外的艱難。
林衡摸著床下了地,慢慢打開房子的門,摸索著走到院子中,打算從井下打些水上來,幫林母洗洗碗,今日都早早睡了,她想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卻不料,搖動木桶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衣服,整個人就跌進了井裏。井水淹沒她的口鼻,她感受胸腔裏窒息的感覺,腦海中回想起近日種種,這幾個月來她似乎感受到最多的便是人性的惡,她雖想活下去,但也不想成為他人的累贅,不若就這樣死去吧。大山深處,身穿一襲白衣的男子,如同嫡仙一般,麵容俊美,宛如神仙下凡,身軀挺拔宛如鬆柏,坐落在樹下,突然心頭一悸,眉頭緊蹙,擺動身行,猶如幻影般,輕盈靈動,刹那間,變動位置,到了井邊,從井水中救出了林衡。林衡被水嗆的奄奄一息,躺在院中她能感受到救她的不是大郎,似乎是其他人,很奇怪不是嘛。男子的聲音空靈清脆:“吾乃樹仙姚藤,現如今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實現我一個願望?我與你非親非故,這又是為何?”林衡冷著臉朝聲音處說道,這人可真是會開戲耍於她。“你的前世,曾救過吾,吾如今前來,實乃報恩”空靈的聲音帶著些無奈,解釋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扶我頂,結發受長生”“你是仙人嗎?”林衡的些期待的盯著發出動靜的地方。“吾,還差一雷劫,即可羽化登仙”“我想成仙”林衡堅定的回答。她小小的臉上充滿著渴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她能恢複視力,身為女子不過是繼續受這個世道的壓迫罷了,更何況她空有美貌,而無任何權力,於那些貴人而言她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隨時都可以捏死。她不想受任何人的拘束,不受這世道的束縛。“凡人成仙,尤為困難,更何況你的靈竅隻開了20處,更是難上加難”“你修不了仙”男子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困惑,在他看來,凡人壽數,僅有區區幾十年罷了,想要修煉成仙,簡直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