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直到今天,我們才算是看清楚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一個麵容俊美、五官清秀的少年站在雨中,但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仿佛雨再大點、風再狂些,這個身形消瘦的少年就會倒下。
全晉就這樣迎著大雨站在這個曾經帶給過他溫暖的家門前,他臉色痛苦的看著麵前他這所謂的親人。有不解、有難過、甚至是憎恨。他捏緊了手中的病曆單,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這是一張腦癌晚期的病曆單,醫生說他活不過三個月。他一開始根本不相信,但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檢查,他還是接受了他患有腦癌的事實,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的父親全誌天打電話過來,全晉以為是打電話來關心自己病情的,不得心頭一喜,但電話裏父親那讓自己滾回家的憤怒的語氣,全晉就知道事情並非如此。
於是,全晉抱著沉痛的心情回到家中,果然不出所料,他被趕了出來,和以前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全晉的母親吳美看到自己的兒子就這麼站在雨中,還是有些不忍的拉了拉她旁邊這生氣的男人,但也沒有說什麼求情的話。
她的女兒,也就是全晉的妹妹全欣琪,自然將她母親的這個動作看在眼裏。不由地大聲道。
“媽,這次你別再心軟了,你看看他,這麼多年了,壞事做盡,這次還好被隔壁的紅嬸子發現了,不然我就。。。”
說著說著,全欣琪就抽泣了起來。
沒錯,全晉被誤會了。今天下午全晉去醫院前,發現了有下雨的征兆,便把家裏人的衣服都收了進來,但由於風很大,好巧不巧,妹妹的內褲被吹到自己房間窗戶的防盜網上,他隻能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其拿了下來,解決完了這些後才放心的去了醫院。
誰知道,拿內褲的這一幕剛好被隔壁的嬸子看到,並被其告訴全晉的父親全誌天。
於是便有了以上的一幕。
“好了,別說了,就這樣吧,你滾吧!我們不會留一個有隱患敗類的人在家裏。”
全晉沒有為自己辯解,因為不是第一次了,考試被汙蔑作弊,沒有人相信自己,甚至是他的父母;就算在學校被霸淩也隻是迎來一句冷漠的“為什麼不霸淩別人而是霸淩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本來全晉也曾經擁有過父母和妹妹親人般的對待,一切的一切都從十年前的那次事故之後開始發生變化。
全晉收拾起了被丟在身旁散落的行李箱,裏麵的東西早已被雨水打濕,看著那他曾經視為珍寶的熊貓布偶滿是泥濘,他眼角顫抖著,任雨水滑落,或者是淚水,那是他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在別人眼裏,那也許隻是一個布偶,但在全晉眼裏,那是他被幸福對待過的證明、也是對未來父母能夠重新寵愛他的一個念想。
砰!
門被全誌天關上了,他甚至不願意多看他親生兒子一眼。
拿起了自己行李箱的全晉,看著這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他笑了。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站了有一會兒,全晉還是走了,沒有留下一個回眸,隻剩下背影。
“爸,他居然真的走了。”全欣琪皺皺眉。
“哼!讓他走,等著吧,不過幾天他就會跑過來求我讓他回來了。”全誌天不屑道。
“我們做的會不會有點過分了,阿晉畢竟是我們的親生骨肉啊。”吳美有些不忍。
“阿美,沒事的,這次就讓這家夥長長記性,沒過幾天他就跑回來了。到時候我給他個下馬威再同意他回來,看他還敢不敢做那些不道德的事。”
全誌天對於自己的老婆還是十分憐愛的,即使結婚了那麼多年,但還是堅定的說道。
吳美聽後也就沒再繼續,似乎默認了全誌天的這個做法。
拉著行李箱的全晉沒有去處、也沒有錢,隻能在附近公園的一座亭子下湊合一晚。
行李箱裏的衣服本來就少,還被打濕了,刺骨的寒風和雨水就這樣打在他的身上。很冷,再加上腦癌引發的一係列症狀,全晉的這個晚上,是半醒半睡著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