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德年間,白雲教首領——檀紗,自號“佛母”,以傳白雲教為名,集合民眾數千,在益都石鼎寨起事。
檀紗起事後全殲了前來圍攻的朝廷軍隊,殺了青州都指揮使馮虎,青州各地民眾紛紛響應起義,“毀官衙,燒倉庫”,開倉濟貧,隊伍迅速發展至2萬多人,震動京師。
朝廷招安不成,便派精兵鎮壓,檀紗詐降突圍逃走,並且反殺了朝廷派來的都指揮使柳周。
損失兩員大將,卻沒抓到起義軍首領,皇帝震怒。
為追查檀紗下落,皇帝兩次下令抓捕京師、青州境內的女尼和女道士,後又抓捕全國數萬名女尼和女道士,押往京師審查,但終未發現其蹤跡。
這次素心觀的女道士被官兵帶走,十有八九是為白雲教檀紗的事。
隻要素心觀與白雲教,與檀紗全無關聯,那審查過後便會被放回來。
阿材腳步匆匆,並沒有聽到沈蘭芝的喊聲。
她隻好對大伯說:“我們得回去,朝廷是衝白雲教來的,和素心觀並無幹係。”
怕大伯疑心她從何得知,她又補了一句:“神仙告訴我的!”
沈蘭芝原本隻是後世人,孰好孰壞隻能靠史書分辨,真的身臨其境後,卻發現大永朝的繁榮昌盛下,還埋藏著許許多多黎民百姓的苦難。
榮德年初,高櫟做皇帝後,將都城從越城遷至京師,大修宮殿。
為了供養京師官員及軍隊,又組織南糧北調,修建運河,大量征調民夫,青州人民首當其衝。
榮德年間,青州水災旱災瘟疫接連不斷,百姓吃樹皮、草根、苟延殘喘,但朝廷仍“徭役不休,征斂不息”,民眾陷入絕境。
連年災荒,餓殍遍野。
檀紗的父親被抓走服勞役後,家中日子實在難過,她的丈夫李笙便打算去官府討糧。
這一去,糧沒討到,她的丈夫卻被官府打殺,隨後她父親悲憤而死,母親也重病身亡。
檀紗忍無可忍,最終決心率眾起義。
當沈蘭芝一行人再回到素心觀時,觀裏“靜”得出奇。
她本以為素心觀會亂作一團,沒想到此時井然有序,如往常一般。
她環顧四周,那些官兵早已沒了蹤影,她繼續往前門走,剛才那個前來搬救兵的小道童呆呆地坐在門口。
“小師傅,阿材叔呢?”沈蘭芝彎下身詢問他,才發現他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被帶走了。”小道童嘴巴一癟,還是沒忍住,哇地哭出了聲。
“官兵為什麼把阿材也帶走?”沈福貴聞言急了,難不成阿材連官兵都敢揍!
“不是...不是官兵帶走的。”小道童抽噎著說,“後來又來了一群人...看著像都蠻人,他們把官兵、師尊和師姐們都抓了,然後...阿材叔就和他們走了。”
“阿材和都蠻人走了?這...”沈福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情急之下隻好看向被“神仙”眷顧的侄女。
“小師傅,他們還說了些什麼嗎?”沈蘭芝總覺得這一連串的變故不是偶然,或許阿材叔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那些都蠻人對我師尊師姐們還算尊重,並不像對待官兵那樣粗魯,特別是對阿材叔,可以說是請他走的。”
小道童這時候終於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了一番,剛才情緒太激動,很多細節都被他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