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幽藍, 月光稀薄地灑滿小院。
耳畔是昆蟲的鳴叫,蘇晚晴坐在秋千上, 頭搭在時沉星的肩膀上, 看著院子上方不時飛過的幾隻鳥雀。
“你是說,沒進魔淵前你就買好了這個院子?”
“嗯。”時沉星輕聲應道。
為了替容叔找到合適的安置地點,他看了很多地方, 最後選到這裏。
原本隻打算買一處, 但臨行之時他看到這座房子,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的願望。
那時的夜晚, 他還蜷縮在小小的柴房裏終日惶惶。因為要謀生, 他已經走遍了城裏的很多地方。
很多個寒冬的傍晚, 他背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竹簍經過街巷, 路過的每一棟房子都明亮溫暖, 誘人飯菜香, 橘黃的光線,小孩子追逐嬉戲,大人們呼喊嗬斥。
他像是路過一個火堆的影子, 盡量慢地停下腳步, 以期能沾染片刻的溫暖。
後來, 他功力漸漲, 已經不在意寒冷了, 也就忘了這段記憶。
但那天, 他一個人走在小鎮裏, 覺得心中泛著冷意,於是就想起了這個願望。
他應該有一個地方,把她放進去。
念頭出現的瞬間, 便誘人得不可抑製。
於是他便買下這個院子, 雇傭工匠重建了房子,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為她量身定製的。
“你喜歡這裏嗎?”
“喜歡。”
蘇晚晴點頭,小鎮四麵環山,風景秀麗,民風又淳樸熱情,是一個很舒心
的地方。
“隻看了院子便說喜歡?”
她抬起頭,疑惑問:“在容叔那裏不是看過了嗎?難道不一樣?”
可是外形上來看,這兩棟房子都是一樣的。
“自然不一樣。”時沉星起身,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向著房內走去。
房門被輕輕踢開,蘇晚晴看著和自己寢殿一樣的陳設不由傻了眼。
而到了後院,看到那個冒著騰騰熱氣的水池時,她更是瞪大了眼,池周一圈嵌滿了火瑩石,和她後山的那個一模一樣。
看到她愕然的表情,時沉星心中十分滿意。
他抱著她轉過身,緩聲道:“其實還有幾處。”
“還有什麼?”她轉過頭想發現點什麼,可周圍有些黑,到處都是陰影。
“明日再說。”房門在身後閉合,“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做。”
話音落下之時,蘇晚晴發現自己陷入了柔軟的床褥之中,小腿被一隻手握住。
時沉星坐在床邊,握住她的小腿,替她解開鞋上的係帶。他眉眼低垂,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就是透出一種讓人覺得危險的氣息。
她的目光不由自由看向他的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整齊,用力時手背會浮現些青筋。這雙手看起來秀氣,但其實很大,能嚴絲合縫地包住她整個手。
腦海裏閃過什麼,她臉頰泛起紅暈,咬了下唇警告道:“你不可以像那天那樣。”
他抬起眸子,若無其事問:“哪樣?”
蘇晚晴抿了抿唇,沒吭聲。
緊接
著,時沉星起身,紅袍褪下,露出玄黑色的裏衣,他看了她一眼,平靜道:“今天不用。”
“不用?”緊張的心有一瞬的鬆懈,她眼中閃過一絲慶幸,但嘴上還是安慰道:“沒有關係的,今天太累了。”
說著,她對他伸出手,小聲道:“我們早點休息。”
淺粉的絲綢流水一般滑至手肘,露出一截纖細白嫩的手臂,時沉星垂眸,握住她的手,接受了她的邀請,傾身覆下。
可是一
不對啊!
“你、你等等!”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眼前是一片白皙結實的胸膛,晃得她心慌。
“嗯?”尾音上揚,灼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後,引來一陣戰栗。
“我們不能——”
她不想明天腦子暈乎乎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時沉星俯身盯著她不安的眼眸,輕聲安慰道:“放心,這次不會了。我封了體內的魔脈。”
什麼!
時沉星沒把她那點力氣放在眼裏,偏過頭,唇淺淺地擦過她的耳垂,補充道:“時間不多,但足夠我們在這裏的幾天。”
魔脈被封印,那現在的他和受重傷也沒什麼區別。蘇晚晴沒想到他會這麼瘋,難道說這才是他帶她來這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