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兆寧四十七年。
一處幽靜孤僻的庭院屹立於京城最繁華之處。
幾間低矮的瓦房,被幾棵果樹和大榆樹環圍著。木板釘成的院門用紅漆刷了刷,這就大致構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小院。
小院石桌,天朗氣清,蟬鳴不止。
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院牆,牆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似乎將這夏季京城的悶熱掃蕩走了一些,有了些許清涼的感覺。
可就在這麼和諧又美好的庭院院中,卻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具具屍體。
鮮血染紅了本就暗沉的板磚,此時更加添加了幾分紅蘊。
院內,石桌旁。
女子青綠色長衫輕輕隨風拂過,微風吹散了幾縷青絲,拂在耳側,搖擺不定。
女子淡定的翻了一頁書,隨手將耳側的碎發別在耳後,緩緩開口。
“影月,這又是哪位皇兄派來的?”
一旁站著的黑衣男子立刻回道:“回長公主殿下的話,看招式,應當是三皇子府的暗衛。”
宋晚漾對此,毫不意外。
又拿起了桌上的茶盞,淺酌一口。隨後放下,淡聲開口,“這茶,本殿下喝膩了,去年的碧螺春,是該換換新的了。”
說完,放下書本,望著皇宮的方向,繼續開口,“也還該去皇宮,帶些新茶回來了。”
影月心領神會,立刻躬身行禮退下。
沒錯,宋晚漾她“登基”了,算“登基”又不算登基了。
怎麼說呢,就是,父皇沒把皇位給她,卻硬是給她塞了個不亞於皇位的東西。
沒錯,那就是皇權。
一年前,宋晚漾又被召回養心殿時,就見自家便宜老爹,正在和攝政王說悄悄話,還邊說邊防著她進前偷聽。
搞得跟個是在探討國家SSS級機密密談似的,而且兩人不知道說到了什麼節骨眼上,還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她。
看的宋晚漾心裏發毛。
不是…這兩人,不會是在商量怎麼把我這個長公主,逞夜抹了脖子吧?
結果兩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晚漾呀,你對父皇著皇位,感不感興趣呀?
宋晚漾差點沒給他跪了。
我才剛出場,剛轉型,剛剛才開始立人設,你擱這給我送皇位?
這個世界是玄幻世界嘛?蝴蝶效應?
最後,她這位便宜老爹,不知是抽風了一般似的,硬要給她傳位。
宋晚漾直接當場給武元帝表演了個優雅的滑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父皇呀~兒臣才不要那個什麼皇位不皇位的,那個位置…他坐著…坐著…短命呀~”
武元帝聽完,太陽穴突突的跳,若不是不能在此時發作,他真想給他閨女一爆栗,讓她亂說話。
真是的,瞎說什麼大實話。
眼看自己便宜閨女又要說些什麼大實話,啊呸,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武元帝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