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咱們今天直播就到這了，狗叫也學完了，女仆裝也穿了，感謝大家的支持。”
深夜，十二點半。
張澤摘下橘黃色的貓耳假發，撕下臉上的三根長胡子，單手扶著額頭，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直播，是新起的領域，短短幾年，發展堪稱夢幻。
無數主播搭著飛機，直入雲霄，改變人生。
不過大多數都是小主播。
為了不受壓榨，為了一日三餐，為了努力活著的底層小主播。
大多數單幹的小主播都居住在家裏，或者租一間燈光昏暗，脫鞋上床的小房間。
習慣性的打開流水，205.5.
今天的表演，大哥們不是很滿意，或者是月末的緣故，大哥們也跟他一樣，在吃泡麵。
一天二百看似還可以，卻讓張澤拿著叉子的手，放了下去，陷入沉思中。
前兩天，已經過了二十七的生日。
從一個滿眼是光的底層社畜打工人，到了雙目無神，渾渾噩噩的底層躺平者。
張澤其實並不是一個渾渾噩噩度日的人。
他從踏入社會就開始嚐試各種掙錢的方法，如果勤勞管用的話，最富的應該是農民工兄弟。
再加上他的家庭很不好，也就造就了，看不上那3000的死工資，決定直播單幹的壯舉。
從早上播到晚上，學著生疏的喊兄弟，滿足各種各樣奇怪的要求。
隻為如果有一天，能掙到大錢了，可以擺脫連備胎都不要他的這種尷尬。
也可以指著未來老丈人鼻子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窮。
二十七了，一事無成。
吃了幾口泡的發爛的麵，摘出胸口的氣球。
褪下風一吹就大腿涼的旗袍，緩緩的倒在發了黴的床上。
眼皮沉重……
鼾聲漸起。
迷糊之間，一道電子合成聲在腦海裏出現。
【致鬱係統已到賬，請開啟你的精彩人生。】
嗬，夢裏，還要致鬱，真是操蛋的人生。
“賺錢了，賺錢了，我不知怎麼去花，左手拿個……”
刺耳的鈴聲，擾亂張澤的美夢。
鈴聲是他特意選的，用了七八年了，期間也換過別的，總覺得少了那麼一點點味道。
洗臉，刷牙，開播，這就是張澤的日常。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要上線哄那些老爺們開心。
這就是他的職業——賣笑的。
【主播，天天這麼準時，難得，今天表演個什麼才藝？】
【都挺早啊，昨晚我想了想，還是讓小澤子穿不知火舞的那套比較好。】
【我覺得行，有沒有眾籌的，讓澤子穿一個。】
張澤麵帶微笑，熟練的跟直播間的兄弟們閑聊著。
仿佛昨晚emo隻是上了個廁所一樣，微不足道。
“開的有點早，來的也比較多，先聊會唄，不知火舞我沒法穿呐，她那是三角的，穿了會被封。”
“上次隻穿了個上衣，平台警告，注意著裝，我一個男主播，露個香肩……”
眼看著人氣直接飆升，觀眾一直進房，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突破了一百人。
聊天，是要有講究的。
這些直播技巧，都是張澤當初想吃這碗飯，從一個三個人觀看的大主播那裏買的2999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