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已經流幹了。
不知何時,唇被上下打架的牙兄弟“殃及池魚”。
她開始搜尋抽屜,如果還有證據,就一次性收集完吧,不留死角,以免再受創傷。
果然,最底層的抽屜裏,用橡膠圈裹住的紙。
她有些不敢打開,從側麵望進,可能是畫稿吧。
她深吸一口氣,憋足了時間,呼出去。有了心理準備。
輕輕打開了,也不禁張大了嘴:兩張人體水彩畫。
那臉,溫銳的。
那身體,連自己都還沒來得急去研究或欣賞的溫稅的身體。
已經這樣被別人研究或欣賞過了嗎?
她有些後悔了,她覺得她的好奇心太重了:好奇害死貓,此刻是自己不知所措。
天呀,我們才結婚五天,她想。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也許是一種幸福吧。
但她無法阻止自己的思緒,總是有問題纏繞:肯定是女人畫的吧?估計男人隻會畫女人吧?畫這幅畫,可能需要些時間吧?那在這幅畫之前,或者之後,總會做些什麼吧?
她拿起手機,想要打給溫銳,想了想,停住。
一場戰爭,在她心中醞釀。王小豔與溫銳婚後第一大戰?她不敢往下想。
她可不想挑起戰爭,同樣這種場景,在法蘭克福的四年中,無數次的可能性,腦子已經演練過,隻不過,沒有真的這麼深刻與真實,沒有這樣心痛的感覺。
理智,必須戰勝衝動。她下定決心。
她實在是很好奇,這五個女人與溫銳之間究竟有些什麼?
王小豔陷入了困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越想越覺得:要弄清真相,從溫銳那裏,能得到些什麼信息呢,他會告訴她嗎?不會,她得出結論。
她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影響她的新婚,她的愛人,如果一場夫妻大戰下來,隻會兩敗俱傷吧,她不想。
她得靠自己去調查,她首先想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黃小菲。黃小菲與溫銳也是常來常往的,是否她會知道?雖然是最好的朋友,自己的家事,該讓她知道嗎?她徘徊,矛盾……
“菲菲,你在哪裏呢?我想找你聊聊天。”她終於還是打通了黃小菲的電話,但實在提不起精神。
“豔子,你怎麼了,才幾天呀,就回來了?感覺你狀態不對呀。”
“我沒事,我在家呢,我們的蜜月,沒了,他們雜誌社有重要的工作,把我們招回來了。”
“哦喲,謝天謝地,不算什麼大事,隻要你們倆好好的,就沒什麼,蜜月嘛,一輩子在一起,別太在意了,啊。”
“不是,我在書房,無意中看到了很多我不想看到的東西,溫銳這幾年有很多女朋友,對吧?我以為我不會在意,但我真的很傷心,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在家吧,我馬上過去。”
“沒事的,菲菲,你不是得照看你的咖啡店嘛。”
“下午人少,服務生都在呢,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好的,拜拜,一會見。”
黃小菲,她高中到大學的同學,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的閨密,睡她上鋪的姐妹。
所有大學裏的點點滴滴,都是與黃小菲分不開的,她記得剛進大學那會兒,她死拉著不愛文學的黃小菲,參加了文學社,並認識了文學社的社長:溫銳。
很快,王小豔與溫銳的情書往來頻頻,讓她從此陷入愛河,無以自拔。
菲菲,是她和溫銳共同的好朋友。
大學畢業後自己就出國了,這四年,也都沒回來。
因為時差問題,運氣非常好才能QQ兩句,卻在各自的時間忙碌各自的事務。但這四年中,溫銳的不多的信息,還全是從菲菲那裏得來的。
剛畢業時知道菲菲做了導遊,同班十二個女生也隻有她有膽量做了本行,但在所有同學眼中,導遊是個“下賤”的工種,因為每個同學,大學階段,都去“下賤”過。她們同學中流傳著一句名言:現在做導遊,是為了以後永遠不做導遊。她到現在也沒明白究竟:什麼意思。
做導遊,應該是菲菲的長項,人長得漂亮有味道,而且能說會道,時尚開放。
聽說:菲菲導遊隻做了一年,就開了她的“菲菲咖啡屋”,在北京電影學院北邊的胡同裏。
電影學院裏那些男男女女,也許需要咖啡吧。
菲菲告訴她:咖啡屋來的客人,多數是電影學院的女生,或者等電影學院男生的女生,有男生,主要是來等電影學院女生的男生。林林總總。
菲菲還教有興趣的女生煮咖啡。
曾經有個朋友說過一句經典的話:沙灘上踢足球的男人,不是為了鍛煉身體,而是為了展示身體,吸引那些與他們目的相同的女人。
菲菲於是說:在咖啡屋裏煮咖啡的女人,與沙灘上踢足球的男人,是同類。
咖啡屋,吸引了很多優秀的寂寞男士,溫銳就是其中一個,不過,溫銳很規矩,與其他男人不一樣,在她的眼皮底下,他也隻能規矩,菲菲補充。
這一個月,她有空了,或者,累了,就去咖啡屋,看看那些:林林總總的男男女女。
王小豔今天不想去咖啡屋,那裏沒有辦法說私心話,她也就不拒絕菲菲來家裏了,她希望菲菲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