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1 / 3)

我想要所有人去死,我要孤獨地活下去!

蕭川,三立高1年6班的一名新生,坐在教室最後排的角落。他成天戴著耳機,長長的頭發完全遮住耳機,耳朵裏麵響徹著不合時宜的死亡搖滾。

他翻開教科書,在留白的地方用紅筆圓珠筆勾勒了一個孤獨的少年,他坐在樓房邊緣,戴著耳機,緊抱雙膝,凝望著一輪紅色的彎月。

紅月之畔歪歪扭扭地寫著:我想要所有人去死,我要孤獨地活下去!

清澈地下課鈴聲響起,蕭川的寸頭少年同桌楊天,手指放進口中,吹了一個響哨,教室裏麵四個身形高大的少年,朝著蕭川走來。

五人圈成了一道人牆,將蕭川堵得密不透風。

“長毛怪,把頭抬起來,跟我們聊聊天。”同桌一把拽住蕭川的頭發,將蕭川的頭拉扯得後仰。

“把手鬆開!”蕭川乜斜著對方,哪怕身形單薄,依舊毫無懼色。

“他叫我把手鬆開,哈哈哈!”楊天歪頭對著自己的夥伴們怪笑,然後緩緩地將頭一寸寸擺正,瞪眼貼著蕭川的臉,說:“我他媽是你養的狗麼?你讓我放手就放手?”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在蕭川臉上炸開。

“你說話啊,我是你養的狗麼?”寸頭狠拽著蕭川的頭發一邊甩動一邊咆哮,還不停地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朝著蕭川臉上甩著耳光,“你說話啊,說話啊,說話啊!”

蕭川被抽得眼冒金星,鹹澀的液體順著鼻子流了出來,那熟悉的鐵腥味是血漿的味道。

他從口袋抽出籌備多時的圓珠筆,狠狠地將筆尖紮進對他施暴的寸頭少年腿部。

“啊——”寸頭少年一聲咆哮,捂著腿後退一步。

蕭川重獲自由,正想舉拳反擊,沒想到手腕被同桌的幫手扼住,對方是個身高一米八的大胖子,巨大的握力讓蕭川無法動彈。

“給我往死裏打!”寸頭少年發號施令,所有人拳腳相加,若狂風驟雨,蕭川很快站不起來。

他對這種疼痛感似乎已經麻木了,蕭川知道每次反抗,都會遭受更多的拳腳,但他每次挨打都會反抗。

因為他深信,當一個人對羞辱習以為常,對謾罵失去憤怒,對疼痛喪失觸覺,那麼剩下的隻有用行動去反抗,隻有這樣,才覺得自己有活著的價值。

“停手,都給我停手!”不知打了多久,楊天拉開胖揍蕭川的同學,“你們把他扶起來,送醫務室。”

最先幫手的胖子熊心說:“楊天,你挺仁慈,他把你腿紮了,你還想著送仇人去醫務室。”

楊天一笑,說:“當然,都是同學嘛,我怎麼下得了狠手。再說我自己也要去醫務室看看。”

他說罷瘸著個腿,跟胖子熊心一左一右,把打得近乎昏迷的蕭川雙臂支開,架在肩上往教室門口走去。

三人下樓梯的時候,楊天突然幹咳一聲,朝著熊心使了一個眼色,熊心會意,肩膀卸力,揚天同時卸力,突然失去支撐的蕭川如同一根孱弱的木棍,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哎呀,罪過,若不是我腿受傷啦,怎麼會扛不住人,我們把教室昏迷的同學,送醫務室都做不好。”

楊天故作驚恐地穿越樓梯道人流,一瘸一拐朝著摔下樓梯不知死活的蕭川走去,目擊者還以為他是個充滿愛心的同學,蕭川的一身傷也變得順理成章。

“楊哥,你走慢點,你的腿還沒好。”胖子也矯情附和。

滾下樓梯的蕭川不僅沒摔死,反而清醒了,隻是身體創傷讓他無從站立,那種不再名為疼痛的感覺,在他體內空蕩蕩地發酵。

他嚐試支撐站立,但無濟於事,他想腿骨應該是斷了,不然怎麼站不起來。

在圍觀的人群中,一抹明亮的校花夏之婷扭著腰肢,溫柔地半跪在蕭川麵前,說:“哎呀,蕭川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她將纖纖玉手放在蕭川的額頭上,冰冰涼涼,蕭川感覺額頭的腫脹感似乎在慢慢消失,下一瞬,夏之婷壓低頭陰沉臉,悄悄對著蕭川說:“你怎麼搞的,怎麼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