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徵行至門口,落下一句,“侯爺,在本座查明丹陽郡主嫁妝一事,還望侯爺在府中好自為之。”
話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意味已經很明了,狄徵現在要查丹陽郡主的嫁妝,丹陽郡主是沈玉生母,若是查這件事的途中,沈玉出了什麼事,一律以同謀罪論處。
等到侯府大門關閉,沈榮一瘸一拐走到沈玉麵前,咬牙切齒道,“沈玉,你真是個好樣的,給侯府丟了這麼大的臉,還害你娘被狄徵帶走,有你真是我沈氏一族的恥辱。”
“娘?”沈玉笑了笑,臉上全沒有剛剛在狄徵麵前的怯弱,“不知道爹說的是你如今的妻子,還是我的生母丹陽郡主?”
“我生母如今已然過世,爹爹還念叨,莫非是想娘了?”
“你!你胡說什麼?滾下去!”一提到丹陽郡主,沈榮突然勃然大怒,震怒的神色下還有一絲驚慌。
這不對勁的反應自然讓沈玉捕捉到,隻是今天陪著鬧了半天,她也累了,這身子如今虛弱的很,還不能太過勞累。
“那女兒告辭了,爹爹,好自為之。”沈玉眯眼笑了笑,行了個禮,轉身帶著青芷朝亭花閣走去。
亭花閣位於侯府最偏僻的東郊,此前是因為丹陽郡主喜靜才在這辟了處院子,丹陽郡主過世後,沈玉住進來,因為不得沈榮喜歡,這邊愈發荒涼。
沈玉踩著青石板上冒出的雜草,和青芷回到了小院。
“小姐,夫人被帶走了,你會不會有麻煩啊?”青芷跟著沈玉坐到院中的石桌旁。
臨安郡主被狄徵帶走,沈榮和沈意凝絕不會善罷甘休,會想盡辦法去救她出來,而除了這件事,寧王府那邊也是個麻煩。
雖說現在全京城的重心,都放在了廣陵王遇刺一事上,但是等到那賊人被抓,沈玉公然向寧王世子退婚的事,還是會被抬上來,畢竟那可是聖上賜的婚,沈玉一人寫的休書定然不作數,她現在還是寧王世子妃。
若是牽連起來,恐怕沈玉難逃其咎。
青芷在一旁急得不行,沈玉卻絲毫沒有擔心,今天累了一天,她已經沒有多餘力氣去想別的,隻想趕緊休息。
第二日天剛亮,沈玉剛剛洗漱好走到小院,打算呼吸一下早晨的空氣,順便做一做養身健體的運動操,同時吩咐青芷去沏一壺茶來。
隻是青芷還沒來得及起身,小院門外已經響起了錯落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二姐姐,那沈玉實在可恨,竟敢在狄大人麵前裝瘋賣傻,您一定要好好懲治她。”
“閉嘴,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前麵一聲沈玉聽不出是誰,但後麵那句沈玉聽清楚了,正是沈意凝的聲音。
不等青芷走到院門口,門已經被人重重從外麵推開。
為首的正是侯府如今的嫡小姐沈意凝,跟在後麵的還有沈清,仔細看還有其他幾房的女兒。
“沈玉,你好大的膽子,陷害我娘被抓進禦前司。”沈意凝鐵青著臉,秀美的臉龐此刻看起來有些許恐怖。
門邊一群人氣勢洶洶站在那,青芷有些害怕,沈玉卻端坐在凳子上,頭都沒有偏一下,“陷害?我說的不過是事實,何來陷害一說?”
“放肆,沈玉,我娘乃侯府夫人,豈會貪圖你的嫁妝,我娘好意幫你保管,你卻反咬一口,侯府這些年的恩賜,真是喂了條白眼狼!”沈意凝咬著牙,長袖下的拳頭緊握。
“恩賜?”沈玉站起身,慢慢轉向沈意凝,臉上突然綻放出滲人的笑容,“什麼恩賜呀,是指冬天讓我跪雪地,還是夏天給我吃餿飯?亦或是讓我鑽狗洞?”
沈玉一番話,沈意凝臉色沒變,站在身後的幾人卻心頭一跳。
其中身穿綠衣的是三房所生的四小姐沈煙,穿黃衣的則是四房所生的五小姐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