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裏。
董貴人每日將自己藏在寢殿內,盤算著怎麼得到皇上的心,怎麼為女兒‘報仇’!
她的仇人,正是那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的梳妝台上,一個木盒內,靜靜臥著一顆圓潤碩大、色澤微綠的東珠。
這樣規格的東珠,在這紫禁城裏能擁有的女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而董氏的這顆,是自她那苦命的女兒生前睡過的搖床裏拾到的。
太醫說小公主就懸著一口氣了,拖拖拉拉也不過三兩日好活。
可那日,尊貴的皇後娘娘去了一趟,她就斷了氣!
董氏悄悄問過太醫,太醫說是驟驚之下,那一口吊著的氣鬆了下去,人就早了幾天沒了。
驟驚......
必然是皇後頭上的東珠落在公主耳邊,驚了她,才導致她......
董氏想著,眼眶又泛了紅。
她死死地盯著那顆東珠,似乎藏了將人生吞活剝的狠毒。
“叩叩叩--”
董氏語氣不善,“怎麼了!”
“主子,佟大人家的小姐遣人到咱們儲秀宮來了,說是遇見了什麼事需要咱們搭把手。”
“佟大人?哪個佟大人?”董貴人心中一動,“可是那個號稱‘佟半朝’的佟國維大人?”
“正是。”
“進來與我梳妝,趕緊前去迎接。”
“是。”
儲秀宮門外,蘭馥主仆沒等很久,便見董氏急匆匆地趕來了。
蘭馥雖出身尊貴,可年紀尚輕,一無封賞二無誥命,算起來在董氏麵前還是位卑的。
蘭馥規規矩矩地與董氏見了禮。
“表妹客氣了,有什麼事情盡管開口。”
“貴人,前麵巷裏有個丫鬟,被人圍毆的極慘,已經是氣息奄奄了。臣女自慈寧宮離開,因道路熟稔並未帶引路太監,隻有我們主仆兩個,故而隻得就近借儲秀宮的人手。”
董貴人連連點頭,“桃紅,你帶兩個有把子力氣的太監,去將人抬過來,再派個人打聽一下是哪宮哪部的宮女。”
“是。”
董貴人吩咐下去就不再過多關心,隻一味的笑臉與蘭馥套近乎。
宮裏人人都知道,萬歲爺已故的生母慈和皇太後極其喜愛這個小侄女兒,早早定下要嫁與皇上的。
若非年歲小了些,那必然是要入主中宮的人物。
如今少女將長成,這位可就是不久後穩穩的一宮主位娘娘。
董氏心中的算盤劈裏啪敲的響,惟願將來能傍著這位,將來好將皇後踩下去。
先帝爺可是廢過皇後的,董氏覺得,既有先例,便有下功夫的地方。
而蘭馥被董氏的熱情攪得十分不自在。
董氏前段日子罹受喪女之痛她是聽說過了的,可眼前這個滿臉堆笑極盡諂媚的女人又是誰?
蘭馥看著董氏的一張笑臉,隻覺得自腳底升起一股寒氣。
“貴人,這個丫鬟怪可憐的,望您擔待了。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宮門要關了,太皇太後囑咐我要回家按時服藥呢。”
“哦哦哦,自然自然,太皇太後都吩咐了自然要照辦。表妹下次再來,記得到儲秀宮來吃杯茶。”
蘭馥矜雅頷首,客氣地和董貴人告了別,就帶著雙全離去了。
董貴人看著蘭馥消失在視線中,才斂下所有的表情,滿臉倦容。
此時那昏迷不醒的丫頭被抬了過來,董貴人見似乎是那日戴花的宮女,便吩咐桃紅去慈寧宮打聽。
得知的確是慈寧宮茶房的宮女,便令人抬了過去便算。
董氏懶得理會一個宮女的死活,隻覺得在蘭馥麵前演的這場戲讓她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