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許桉,傅維生一直抓著她手臂的手驟然鬆開了。
他有些無措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暗淡地像是撒了墨一般。
他囁喏著:“言言,我……”
傅維生長這麼大,自信張揚慣了,不論做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後悔過,也沒有說對誰愧疚過。
唯獨麵對許舒言的時候,他心中的後悔與愧疚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原以為自己這些年對她做的事情能夠彌補,原來在許舒言的心裏,裂痕就是裂痕,即使用膠帶膠水去縫補,也會有痕跡。
沒有用的。
傅維生低著頭:“那塊地我讓給你。”
“不必了。”許舒言聳了聳肩,“我想要的東西我會想辦法拿到,我不需要你因為那些毫無意義的愧疚而讓給我。”
她說完,擦著傅維生的手臂離開了。
傅維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離開了宴會。
*
許舒言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站在祁墨麵前淡淡道:“走吧。”
祁墨站起來:“許……呃……姐姐,事情解決了嗎?”
許舒言沒有回答他,眼底滿是疲憊,說話的聲音也輕飄飄的:“先走吧。”
祁墨點點頭,跟著許舒言的腳步坐上了回家的車。
車上安靜得可怕。
許舒言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她剛剛去談事情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回來之後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祁墨好奇,想關心關心她,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幾次欲言又止,還是沒開這個口。
直到車停在家門口,祁墨剛從車上下來,許舒言道:“跟我走。”
“去哪裏?”
許舒言沒回答,祁墨也識相地乖乖跟上了。
在車庫裏,許舒言發動了一輛跑車,朝著呆呆站在旁邊的祁墨招了下手:“上車。”
她還穿著晚禮服,臉上的妝容也十分精致,配上這輛跑車,真的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別愣著,快上車。”
祁墨這才反應過來,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速極快,引擎的轟鳴聲似乎要把天捅破一般。
就像許舒言此刻的心情。
祁墨不知道許舒言這是怎麼了,可是這麼快的車速,祁墨心裏真的有些慌張了。
祁墨提心吊膽坐在車上,終於在車開到山頂的時候,許舒言停了下來。
他還在驚魂未定地喘著氣的時候,許舒言已經下了車站在山頂上,看著遠方笑笑:“好看嗎?”
這裏是海城的一座高山,因為視野極好,能看到海城的全貌,所以是很多爬山者喜歡的地方。
祁墨站在許舒言身邊,看著遠處璀璨的燈光,看著這城市裏的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有些艱澀地扯了扯嘴角:“好看。”
許舒言沒對他這個答案做出任何回應,隻是盯著遠處看了好久,忽然笑了起來。
隻是笑得似乎有些淒涼。
她淡淡喚了一聲:“祁墨……”
“嗯?”
“祁墨,你能告訴我,你到酒吧之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