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愈長,巨蟒愈發煩躁,它龐大的身軀上下飛騰,盲目地追尋著少女的倩影,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死胡同,這正中景離下懷。
景離十指猛然一合,巨蟒龐大的身軀已經被五花大綁死死困住,如同一條被醃製的大肉腸,動彈不得。
景離被樹枝輕巧地托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望著被樹枝纏繞著無法動彈的巨蟒,柳眉微揚。
正準備落下致命一擊的時候,巨蟒的身軀突然光芒四射,景離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連忙抬臂擋住,環繞在景離四周的綠葉也紛紛護住處於光芒中央的景離。
待白光減弱,景離這才看到片片銀白鱗片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當光芒消失的時候,底下被困住的巨蟒早已不見,四周隻留下了淩亂的碎鱗
景離頓時傻眼了,看著空空如也的枝條,腦子裏浮現的是一個個問號?這是怎麼回事?它跑了?
這時,景離在掉落的碎鱗中發現了一片泛著七彩炫光的鱗片,那鱗片在日光的折射下閃耀著醒目的輝光。
景離奇怪地望著這塊被巨蟒遺落的鱗片,她好奇地撿起鱗片,然而不一會兒那塊鱗片卻一突然化作七彩光芒沒入她的眉心。
景離心中疑惑重重,她摸了摸額頭,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此刻,瑾芒國某處宮室。
一個男子盤腿端坐在榻上,一身褐青色的曳地長袍鬆鬆散散地套在身上,外罩一件黑色攢金絲滾邊大氅,襯得男人的身姿愈發挺拔。
男人俊雅金貴的黑色大氅上,一隻四爪金蛟霸氣地盤旋在上麵。
這時男子陡然睜開雙眼,那是一雙暗金色的瞳孔,幽暗、深邃,有如千年古玉那般古樸、溫潤,同時也保有一定的疏離感。
光線在他雙瞳上落下點點陰影,平添了幾分沉鬱冷淡,讓人看不真切心底的真正情緒。
男人略微抬眸時,金瞳輕輕掃過,看似隨意卻給人平添了幾分壓力。
此時,男子暗金色的瞳眸中似有流光劃過,點點澄澈的光暈在瞳孔四周暈染開來,原先的沉鬱瞬間一掃而散,但瞳孔依舊一如既往地神秘、疏離,矜貴。
他走下榻,朝門口走去。
“不知國師要去哪裏?”門口,一個身穿赤青甲胄的小將攔住了男子。
“怎麼?太後娘娘現在連本座去哪都要管了嗎?”男人掃了小將一眼,淡淡地說道。
聞言小將連忙解釋道:“望國師恕罪,不久便是陛下誕辰,如今城中魚龍混雜,為了國師的安危,還望國師少外出走動為好。”
“哦?陛下誕辰?”男人揚眉,漂亮的金色瞳孔平靜地掃過小將,若有似無的壓力落在小將身上,讓小將額頭直冒冷汗。
小將低著頭,手指微微顫抖著,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他們棲野國這位國師比他們國君的氣勢都強,而那雙異於常人的金瞳更是充滿了古典神秘,讓人不敢褻瀆。
“是,是的。”小將嚇得話都說不溜了:“屬、屬下也是職責所在,還、還望國師不要、不要為難屬下。”
男人盯著小將許久,把小將盯得冷汗直冒,就在小將撐不下去,差點要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和盤托出之際,男人突然移開眼神,淡淡說道:“這是你的職責,本座又怎會為難你呢?不過······”
男人頓了一會兒,輕飄飄說道:“不過太後娘娘不好好盤算著如何準備陛下壽宴,反倒跑來管本座的閑事,難道就不怕壽宴上出意外嗎?太後可別忘了過了壽誕皇上就該成年了,再不還政,難道還要等到棲野國立了下一任儲君才準備還政嗎?”
小將低著頭,不敢說話,華服男人的這番話無疑是在夾槍帶棒地譏諷裘氏一家獨大,執掌朝綱。
當初皇上剛剛立為儲君沒多久,先皇就駕崩了,裘氏以太後的身份垂簾聽政,而如今皇上已成年,早該在皇上冊封皇後之時就該還政的卻被裘太後以各種理由一拖再拖,如今皇後三年無所出,皇上膝下也不過兩個公主,若要立儲君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若真是如此,裘氏之心昭然若揭了。
男人背過身去,不在意地說道:“也罷,因緣際會,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本座不應插手,不過本座此行確有要事,對於你本次以下犯上的事情本座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敢阻攔休怪本座不客氣。”
說罷,男人寬大的袖袍隨意一甩,一股強大的威壓被釋放出來,小將隻覺得周邊十公裏的地麵陡然下沉幾分,而自己的身體緊貼地麵,根本抬不起頭來
“屬下不敢”小將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本座此次還是要你給太後娘娘帶句話。”聽到男人的話,小將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過滿則虧,望太後娘娘好自為之。”還未待小將反應過來,那位國師的身影早已消失,小將“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差點癱軟在地上。
這國師屬實可怕,難怪宮中人皆說寧見國君勿遇國師,想來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