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中有微風徐徐而來,玉昭霽的衣袍並沒有隨微風而擺動。
他的衣袍也隨著時間段流逝,慢慢變成了金箔的顏色。
希衡驚訝,他怎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什麼新的咒術嗎?比如當夜晚的第一縷月光曬到他的身上,他就會變成神像,而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他才會從神像變成活的神明。
希衡下意識用無生劍意想要毀去玉昭霽身上古怪的金箔,但是,金箔被毀去了之後,他身上又會再度覆蓋新的金箔。
眼瞧著,那金箔都快蔓延到玉昭霽的腰了。
連希衡都驚訝於他身上的變化,玉昭霽仍然是那副很不高興希衡一邊救他一邊救西山神子的麵孔。
玉昭霽道:“看來又要變回去了。”
希衡問:“你難道經常在神像和活神之間轉變?”
玉昭霽還是興致缺缺,甚至不停打量西山神子的身軀,考慮著在完全變成神像前要不要幹脆把這個討厭的東西殺掉。
直到希衡又問了他一次,他才道:“沒有,第一次。”
希衡:…………
第一次他還這麼雲淡風輕?
希衡深吸一口氣,道:“聽著,如果剛才你我的猜測為真,那麼我們的記憶都出了問題,而你又奇異地蘇醒,現在又奇異地再度變為神像。五行孽妖也一直盤踞在你的道場內,我想,五行孽妖知道得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甚至就連這次你的醒來也是它一手促成。”
“我會盡量喚醒你,但下次你醒來時,配合我一些。”
別再繼續關注那些奇怪的事了。
玉昭霽不置可否,他覺得這個世界都非常虛假、無趣,唯有她顯得真實一些。
他對於弄清所謂的真相沒什麼興趣,但如果這樣能夠和她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他也願意。
玉昭霽說了句好,等他這個字剛說完時,金箔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胸膛。
玉昭霽道:“作為交換,等我醒來時,別讓我再看到他。”
“否則,我並不介意在這個既不顯得真實、也不顯得有趣的世界多殺一個神族。 ”
希衡還沒來得及回答,金箔便已經封上了玉昭霽的唇。
當金箔越來越往上時,玉昭霽眼中的情緒越來越淡漠,如果說上一刻的他還對西山神子的存在十分介懷的話,現在這一刻的玉昭霽就完全像是無知無覺、毫無情緒的神明。
最後一刻,他徹底變為神像。
這一幕,恐怕希衡永遠都無法忘懷。
一位那麼強大的神明,居然在轉瞬之間變為神像。
她將手放在玉昭霽的身上,此時,他身上布滿了金箔的質感,冰涼而冷硬。
希衡別無他法,隻能再將這尊神像也給搬到另一旁。
接著,她開始複活西山神子。
西山神子是被希衡一劍斃命,但是神族身軀極為強大,隻要將元神在規定時間之內複原,西山神子就能夠恢複如初。
原本,這是一件很簡單的過程。
可是希衡在複原西山神子時,忽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西山神子的身體從外麵看沒有問題,可是從內部看,他的身體不是一塊整體。
也就是說,西山神子的身體是被拚接起來的。
仿佛像是用這個人的手,那個人的腳,零零碎碎拚成了西山神子,若隻是手腳也罷了,就連西山神子體內的識海、紫府居然都不成一係,全是別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