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寒風凜冽,裹挾著白雪,刺骨逼人。
屋內燭光搖曳,暖如春日,屋外漆黑一團,冰雪嚴寒。
一抹黑影跪立於院中,發上,肩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風雪交加,她巋然不動,如若不是狂風撥弄著她的發梢飛舞,當真讓人覺得院中打了根木樁。
不久,屋內傳來渾厚有力的聲音:“你可知自己為何受罰?”
“奴未保護好側妃,讓側妃受了驚嚇”
她極力掩飾自己口齒的鈍麻之感,卻也明顯聽得出太過寒冷,止不住的打顫。
“當初你對本王起的誓可還記得?”
“奴……誓死效忠”
嗵地一聲,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像是被人打了幾百仗,全身無一處不痛,一會熱一會冷的,想開口說話,嗓子也幹癢得很,腦子暈乎乎的,恍惚回到了小時候。
阿爹喝了酒,正拿著棍子不停地往她身上抽,阿娘在一旁好似沒看見一樣,往阿弟碗裏夾了一大塊肉,阿弟囫圇吞棗般的,很快吃了個精光。
怪不得身上這麼疼,原來又被阿爹打了。
同往常一樣,挨了打,吃不上飯,還要去院裏將今日的衣物洗幹淨,天寒地凍的,一雙小手早就布滿凍瘡。
今日太過寒冷饑餓,實在沒了力氣,她想先睡一覺,等饑餓感過去了再來洗衣物,回頭望了一眼緊鎖的屋門,鼻頭一酸,她立馬仰頭,將馬上要溢出來的眼淚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緩慢起身,一步一步艱難的向豬圈走去,待完全躺下來後,一身疲憊感消散不少,露出一個滿足的笑意,睡了過去。
“皚皚?皚皚?”
夢裏不知道是誰在搖晃她,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難道她睡過了時辰?阿爹又惱了?可是來人喚她皚皚,那樣親切溫暖的稱呼,她隻聽一人喚過。
是他嗎?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想看見她想見的那個人。可周遭實在太吵,她的頭都要疼炸了,越是想睜開眼睛頭越是疼。
可心中那強烈的欲望就好像熱泉一樣,噴湧而出,燒得她奮力一睜……
一陣白暈過後,林皚勉強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林姑娘,你終於醒了”
頭腦完全清醒過來後,她立馬起身,朝元婕行禮
“見過王妃”
元婕趕緊將她扶起來,讓她躺下。
“林姑娘不必多禮了,你身子還很虛弱,就無需在意這些禮節。”
林皚避開和元婕的距離。
“王妃折煞,我是奴,您是主,不可不敬。”
元婕了解林皚的脾性,也不多加勸阻,她與林皚的交情也並非深厚。林皚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她身為王妃,來照看一下,全當是為王爺分憂。
“那好,你好好休養,王爺那邊我會替你告假。”
“不必”
林皚接話接得過於著急,氣氛頓時有些怪異,見王妃臉上有些許的不知所措,林皚又回話到
“王妃,奴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奴不在王爺身邊一刻,王爺便多一刻危險,奴這條賤命死不足惜,但王爺金貴之軀容不得半點傷害”
元婕淡然一笑,想來林皚是誤會了她
“我從不懷疑林姑娘對王爺的忠心,隻是你若不先顧惜自己的身體,又怎麼能顧惜好王爺的身體?我與林姑娘來往雖是不多,但是能得到王爺如此信任的人,定有自己的高風亮節”
元婕走了許久,林皚也未回過神來,高風亮節,她怎麼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