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車內的氣氛非常沉重。
明天一早，章程西就會被送去看守所，之後的一切就是檢察院那邊來介入了，證據能不能用，是否有效，都不是他們可以幹預的了。
就在沉默的時候，周子平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隨手接聽電話，沒說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氣氛就更加沉默了。
“怎麼了？”
吳福有點擔心，難道是章程西那邊有問題？
“是……監獄那邊打來的。”
周子平歎了口氣：“老周……馬一他……沒了，自己了斷的。”
“哦。”
吳福冷冷的給出回應，但身體卻在顫抖。
馬一就這麼沒了？
想起之前兩人見麵，馬一說的那些惡心人的話，吳福到現在都無法原諒這個人，可他沒有得到什麼懲罰，也沒有好好改造，甚至沒覺得自己錯了，就用結束生命來解決一切？
還真是……可笑。
“你還好吧？”
周子平把車停在路邊，他也沒想到馬一會這麼做。
馬一本來生命就沒多少時間了，早晚都是這麼個結果，但沒想到他還是會選擇先離開。
“我不意外。”
在那天跟馬一見麵後，吳福說的那些話，對馬一來說都是刺激，他會這麼選擇也合情合理。
隻是一時之間，兩件大事都被解決了，吳福還真是沒想到，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就好像一直追逐的東西追到了，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是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的。
-
三個月後，墓地。
周子平穿著一身冬裝，從自己的破車裏走下來，順著墓地高高窄窄的台階往上走。
吳福所在的位置在墓地上麵很高的地方，這是她給自己母親買的目的，為了讓她能死去以後站的高一點。
以前一直是低微的普通人，死了以後高一點也好。
隻是這目的真貴啊，花了吳福很多錢。
算下來，吳福現在又是窮光蛋了。
“這麼高？這墓地怎麼弄的跟爬山一樣？”
周子平走上來，總算看到了吳福的背影，不由的感歎了一句，至少他死了以後不要被埋在這個高度，後人來祭拜也是難度。
吳福沒有回身，還是蹲在墓碑前麵。
“怎麼樣？”
吳福平靜的詢問，今天是章程西等人案件審理的時間，經過三個月的時間，來到了第一次審理。
“證據還算充足，章程西也沒有當庭翻供，基本是認罪認罰，吳學林他們雖然有一些掙紮，可他們的證據更充分，就算二審也沒用，一審結果都是死刑。”
周子平旁觀了庭審，庭審結束後這才過來跟吳福彙合，把具體情況告訴吳福，這是他們說好的。
一切算是要結束了。
就算之後上訴，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你去見過章程西了嗎？”吳福有些好奇。
“還沒有。”周子平口腔裏隻覺得苦澀。“我以前真以為我們是朋友，可發生了我這些事，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周子平從來沒有想過不見章程西，那是他真心交友的朋友，不會因為章程西成了變態殺人犯就立刻避而不見。
隻是再見麵需要勇氣，章程西的經曆還有情況，會認為周子平的出現是一種嘲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