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確實是更熱鬧啊。”人界酒樓裏，蘇玖側倚在桌邊，“徒兒，你知道什麼叫江湖嗎？”
她笑吟吟的看著顧沅昶，後者莫名感到心悸。“不……不知道。”
“這人界的江湖，對於咱們來說，就是打探消息的好東西！”蘇玖揚揚下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癱著，隱秘的施法朝耳垂輕點。
“你看那邊那個，話本裏常說的仗劍走天涯應該就是這種人。”順著望去，顧沅昶看到了傳說中的‘江湖’。
“我覺得這就是傳說中的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儀表堂堂清新俊逸劍眉星目器宇不凡。”
蘇玖兩句話暴露了這幾年早課的學習成果。
如果蘇柒蘇壹在這，估計當場氣的吐血。
那位公子仿佛察覺到了二人，主要是蘇玖熾熱的目光，向他們這裏看去。
蘇玖立刻熱情的招招手。
那位公子微微頷首。
蘇玖再次招招手。
那位公子試圖正身側目。
蘇玖再再次招招手。
那位公子麵頰染紅，直至脖頸。
……
蘇玖起身坐到了那位公子對麵。
“咳咳，幸會，小女子蘇芷情，不知公子姓氏名誰，家住何處，年方幾何，父母安好……？”第一次下山見到人的藍雪花精激動地展示自己。
甚至有些嫌棄自家阿爹起名太過隨意，什麼一三七九的。
此時衢青山上正訓練學徒的蘇晨連打四個噴嚏。
“在下趙澤翊，琅琊人士……”
看著師傅跟江湖有說有笑的，難得被冷落的顧沅昶心頭泛酸。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顧沅昶坐在原處，沒有動，隻死死地瞪著桌上的茶盞。
這邊蘇玖已經跟趙澤翊從琅琊風景聊到蜀山近況，得知他也準備去往蜀山後激動地差點沒把桌子拍碎。
“那敢情好啊，你跟著我，本小姐一路罩著你！”蘇玖努力學著話本裏的人說話，從頭到尾散發著流氓的氣質。
交談在蘇玖一半刻意一半附和的引導下進展的非常順利。
“琅琊不是離青丘很近嗎？”蘇玖壓低聲音，湊近趙澤翊，“相傳青丘有隻瘋了的狐狸，自那之後就幾乎滅門，是真的嗎？”
“滅門不至於，不過自那之後確實一蹶不振，不過距今已久，我也都是聽說的。”趙澤翊意外的上套，“那狐妖不是說後來失蹤了嗎？”
“他可能是殺了當時的族長夫人，才逃出來的。”
“啊，那不是他親娘嗎？”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逃到了青城，就西邊那個，我還聽說，那個濁奕清可能就是他殺死的！”
“濁什麼不是病死的嗎？”
“害！這幾百年前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
等顧沅昶瞪夠了茶盞，再一抬頭，哪還有蘇玖的身影。
人界的長街熙熙攘攘，蘇玖正拉著趙澤翊在一家首飾鋪子前停駐。
精族素來隱世，無分簪飾釵鐲，也一向素衣布鞋。
倒也不是不在意，更多原因是頭腦簡單，想不出這多番花樣。
此時的蘇玖長發梳成髻，鬢邊簪花釵，流蘇垂下，懸於耳後。腮邊染紅，與側邊垂下的琉璃珠相稱。
顧沅昶難過的快要哭了。
然後兩行清淚汩汩落下，不一會就是滿麵淚痕。
“哎呦，我的乖徒兒，怎麼哭了？”蘇玖這才注意到顧沅昶，抬手給他拭去眼淚。
人界的布就是粗糙，蹭在臉上一點也不舒服，還是衢青的布料好。顧沅昶如是氣憤。
抬手間，蘇玖恍然注意到顧沅昶一不知何時長高了，初領進門時還是孩子模樣，不過半年就長成了……人間所說的……額弱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