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在碎裂。
賀軒宇約我去賀家聚會。上午安排。
初暝排了新的戲劇，邀我中午去觀賞。
下午，修叫我去金縷樓。聽說他被安排家族聯姻了。
晚上。估計他又會喝個大醉，再賴到我家。
煩人。
“還能見到幾天的日出呢？”我輕笑，自言自語。
“老爺，該起床了。”老管家講道，輕輕敲門。“今日‘滿天星’與往日一樣，還是加量呢？”“與往日一樣吧。”若是再加，那家夥非殺了我不可，我這麼想著。
“是。”聽著腳步聲逐漸變輕，我便隨手披了件衣服。瞧著“一諾千金”不多了，給初暝發了消息。願見麵時不會被打死。
果然不太行啊。
去賀家主樓的路上，我將早飯吐得幹淨。迷迷糊糊中胃中反酸又使我清醒。“一諾千金”是挺好用，不過後勁比較大。
下車。我試圖做一個常人，卻有點兒站不穩。卿又將我扶著坐下，從後備箱推了輪椅來。“少爺，別逞強。”他動作熟練地將我抱了上去。“得虧是你啊。若是阿洋，怕是要笑我半天再去想方法。”我笑出了聲，有些激動，嗆著了，咳了幾聲。再後來，他的話我沒怎麼聽。或許耳鳴，或許心根本沒放在這裏。
從門口到主樓也有一段路。賀軒宇會在我離開之後對修怎樣？
隨侍行禮或問好，卿的動作或回答也從不會讓人挑出錯來。
“阿年——阿年！”某修在裝傻。讓我將思緒拉回。這段路很長，也很短。長到讓卿走了近一小時，短到我的事還沒想完。
我撐起身子，卿將我扶起，站穩後，轉交給了修。收了輪椅，行禮離去。見卿遠去，修收起那臉傻笑，緊皺起眉。“腳傷還沒好？需不需要……”“無需。多謝這位少爺的好意。請收好你那示好的動作及神態，少爺與我不熟。”我打斷了他的話，將扶我的手掙脫開。
“莫家大少爺的氣場隨年齡增長越發大了——不得不說，果然當了家主底氣也更足了呢。”
“我足不足還需你評價？要是這事告訴你爺爺，是不是要滅了你們這一支啊？”我輕笑一聲，徑直入室。
修還是那樣吧。不會跟上來。
對於我記起事後的喜怒無常，他若不聽他人言，也不會知道吧？
若不是修在，可能當場那人就沒了。
主樓依舊華麗——我不喜歡就對了。
今年冬天好像來得早了點，賀家老人都穿上了冬裝。
賀軒宇是修的祖父。
形勢來說，賀家比不過莫家一半。賀家吃了幾十年老本。在皇帝那裏也每每親任，但皆不如意。莫家世襲右丞相，無論複不複職。
賀軒宇讓我去他書房。一如既往闊亮，也一如既往惡心。
無非是派人送信，卻派了幾十波人送命。
開場白是說給外人聽。不過他的單口相聲一向不錯。我敷衍地笑笑。聽不下去時，我直接提出修的事。他眼中帶著輕蔑——看不起賀南樓，順帶看不起修。聽說小秋已經完全脫離賀家，在江家手下做事，倒也不錯。
最後，他還是迫於壓力，簽了那份“約定”。其實不算是約定，我隻是想結束這場世仇罷了。
若一年之內修以各種方式使我生命結束，賀軒宇將指定唯一繼承人為修。若一年之內我以各種方式讓賀家整個垮台，賀家所有人為莫家公司效力直至身亡，職位由蘆洋分配。
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這一切都不會脫軌。
卿貌似在門口與修說著什麼。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
故人樓與布景樓離得近，我猜初暝去找了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