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懶懶地灑下,在教學樓和行道樹的映襯下留下點點的斑駁,微風吹過,帶起一陣搖曳的陰涼。又是一年一度的“小跳龍門”時節了,對於生活在99年的山區小鎮的人們而言,中考就能決定很多人的未來前途了。有的人意氣風發,從此踏上錦繡前程,有的人黯然失落,走上社會這個大學校,開始獨立生存的人生。
河中是全鎮唯一的考點,進門就是一尊飛翔的金鷹雕塑正在展翅高飛。校道兩側的行道樹已經長得高高壯壯了,大片疏密有致的密林包裹著核心的辦公樓區域,然後就是聯排的教師宿舍,寬闊的操場,公告欄,校報櫥窗和延伸過去的聯排新建教學樓,99年的河中新教學樓已然落成,子母樓相依而立,中間由橋廊連接,這在當時的學校建築之中,儼然是最有特色的建築形式。
偌大的教學樓乃至於樓前廣場一片靜謐,沒有了剛才人潮湧動的狀況,隻有紅繩圈出來的隔離區域,才顯得今天的這所學校不同尋常。
第一道鈴聲響起,無數個教室內部安靜無聲,在這其中一個教室裏麵,鍾瑜就坐在內裏,每個人都有一張單獨的桌子,桌子前排貼著白色準考證號紙條,然後是典型的兩個麵色肅立黑麵的監考老師。
“嗯!嗯!哼...”走到鍾瑜旁邊的監考老師將分發的試卷擱在鍾瑜的桌子上,然後骨節敲了敲桌麵,輕輕地提醒了有點走神的他。
分發下試卷的當兒,不忘幹咳幾聲拉回他的注意,也代表著鍾瑜極有可能是他接下來注意的對象。
鍾瑜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攤開麵前的試卷,“龍川市1999年初中升學考試數學試卷”的大標題,瞬時映入眼簾。
終於來了!
鍾瑜大致的先掃了一眼試卷,然後就是狂喜,初中的數學和高中的數學有著本質的差距,如果說初中數學隻是基礎的入門,難度不過是學著騎自行車,而高中的數學幾乎就類似於開卡車的難度,前後跨越極大。印象中的中考數學難度是當年較大的,很多優秀的尖子生都紛紛叫苦,然而為什麼展開在自己的麵前,居然可以如此的簡單。
和自己前幾天裏複習的河中數學內部習題難度幾乎差了兩個等級!
第二道鈴打響,那個瘦個子監考老師提了提眼睛,鏡麵寒光掃向全場“可以答卷了!”
奮筆疾書可以用來形容一篇作文的寫作速度,然而若是用在鍾瑜此刻針對數學試卷填寫的速度來說,就有點極為不太可能了。
瘦個監考老師帶了一篇報紙,在封麵人物頭像的眼睛上戳了兩個洞,攤開報紙的當兒,透過兩個洞時刻掃描外部的情況,對他來說,正常考試就像是一場障礙賽,每一道題都像是路上的障礙物,誰能夠在限定的時間內跑完全程,並且少踩地雷燒身,才能夠最後的脫穎而出。
不過兩個監考老師也看得出今趟的試卷有點難度,據說是一個臨退休教師最後出的題庫,出完過後還揚言要讓“學生真正的分出水平”。以至於讓平時他們知道的幾個優秀的學生都陷入了解題的苦思之中。
其中那個較矮的監考老師眨了眨眼,的確沒錯,陳錦,王靈珊,梁釗這幾個年級上叫得出名頭的學生,都看得出因為幾道攔路虎的題目皺起了眉頭,陷入了反複演算之中,他明白眼前這個考場中,雖然沒有河中頂級的尖子生,幾個未來一看就知道是重點大學料子的人,但是那幾個學生算得上是這個考室裏麵河中的優勢兵力。他們都被難住了,反而那個平時毫不出眾的考生,可以暢通無阻的做下去,這不免有些誇張了。
“一定是做不到的題暫時略過去了,返回再來。”他心裏淡淡的笑了笑,這不失為一個措施,在考前的複習過程中,為了讓他們的學生抓住大局,盡可能地拿到能夠拿到的分,有很多老師都會這樣反複叮囑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