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一分四大國,以及數百小國,數千修靈門派組織,一路從南國出發,途經一座荒山,無垠荒漠以及雪原,路途遙遠凶險,禿鷲盤旋,跟了行人一路,鳴聲驚起寒意,又叫人生怯。
南國,是古國,也是蠱國。妖邪鬼魅之術大多出於此,常人談之色變,靈修者避之不及,是以靈域將此除名三國,任由它盤踞南方廣袤土地上肆意瘋長。
據載,度天城一路向北,萬裏得見一金丘,丘葬一人,墓頭所指是為正北,正北萬裏得見一貪泉,泉源直達地府,乃鬼氣橫生之所,誘人作祟,吸其精髓,啖其血肉。
詩苓身為南國人,自然無懼艱險,毅然離開度天城,將其後追趕之‘鬼使’狂甩八百裏地。
行人漸多不似巫鬼或麵目朦朧或猙獰,喜怒哀樂盡在其中,歡聲笑語不知其源。
恰逢隆冬,天地間風雪呼嘯,隻恨不得將人團裹成雪人立於門前做護門神,驅趕路人踏上征途,又將行者困於路途。
詩苓攏了攏披風,挑開帷帽,拿起腰間酒葫蘆搖了搖,沒有半分響聲,城門處行人甚少,連帶著淺顯足跡也早已被風雪覆蓋,不見來時影。
城門四處蕭瑟,巡視的士兵也縮著脖子搓手頓足,偶有幾個醺酒上崗眼神迷離,昏昏欲倒。
自度天城以來便不見半分鮮肥滋味,詩苓快速入了城,找了人少之處落腳,那人見詩苓衣著靚麗,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都要,再給我上些好酒好菜,對了,順便將這打滿。”
詩苓將酒葫蘆甩去,那人踉蹌接住,笑眯眯的應著打酒去了。
此城為泫雅國邊塞,又通南國,難見遠道之人。
佳肴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使詩苓眼裏立馬有了生氣,舉杯輕嗅淺嚐,雖毫無滋味,依舊笑著讚道“好酒。”
店小二笑道“客官好眼力,小店自釀酒乃城中一絕,別處可沒這好貨。”
詩苓笑著地點了點頭,問道:“你們這有沒有什麼妖祟鬼怪之所?”
自南國而來,隻有一道,若是不另取路途難保不會被鬼使纏上,屆時免不了麻煩。
“客官說笑了,自百年前靈修者阻斷通往妖魔鬼三界通道,世間便極少再見邪祟,雖有亂卻不值一提,加之自百年前魔界易主,也不再想著攻打人間,如今的世道,沒有什麼比巫蠱之術更要邪門了。”
“巫蠱之術雖然損道,卻也非是無人修習,邪門之說又是何故?”
聞言,店小二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麵前這個無害的女子,好似麵前的人是什麼洪水猛獸,又帶著一絲輕蔑,這早年便傳遍三國的消息,麵前這人竟一無所知,實在讓人懷疑她的來路。
小二瞪著大眼睛看她,詩苓卻並不懂他的意思,隻是看不到他絲毫喜悅,且沒有與自己繼續交談的意思。
“前些年戰亂受了傷,忘了些許事,又因常年閉關,實在不了解這些陳年往事。”詩苓解釋,又拿出銀兩擱在桌上,修長手指有節律地敲擊桌麵,以示誠意。
她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是見到它的人全都很高興,長老們在她房裏放了許多,出門是侍女也會帶,於是便隨身帶了許多。
店小二頓時喜笑顏開,將桌上銀兩盡數拿下,在手裏掂了掂。
“客官誤會了,若說巫術,第一想起的便隻有月城主文昧,早些年星霖閣為禍四方,文昧便是星霖閣座下四大堂主之一,但起也文昧,敗也文昧……”
店小二將九年前動亂添油加醋講解一番,以至於最後詩苓腦海已經浮現出一個醜如夜叉,滿身罪孽的身影。
“最後文昧去哪了?”詩苓問。
“死了,被眾人聯手,在棲神嶺斷崖之下,死無全屍。”小二臉上浮現自豪之色,讓人誤以為他也是眾人之一。
“那此地方圓可有詭異的無人之所?”
“客官若想,可西行有一鬼城,那是當年星霖閣四堂主之一文雅所屠第一城,至今邪氣橫生,尋常人不敢輕易靠近半分,許多修士前往除邪皆是無功而返。”甚至不少人有去無回。
詩苓繼續埋頭苦幹,痛飲三大杯酒,桌上吃食隻是象征性動了一下,朦朧醉意間,立於二樓向下俯瞰,不知何時樓下已站滿了人,卻不吵鬧,也不知是哪些幫幫派派在此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