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蔥鬱的綠色籠罩著孤獨的蒼山,兩山之間有個低低的溝壑,溝壑之間流淌著弱有弱無的溪水,山腰上有幾間孤獨的小房,在這一片濃綠的樹木之間顯得有點憔悴,反而顯得樹木有點雍容華貴。房屋的四壁是山石所壘有點反璞歸真的感覺,屋頂是柴草搭建,整件屋的結構宛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房屋前麵有條彎彎曲曲的小道,道路上坑坑窪窪,仿佛多年被雨水澿濕的古石,滄桑而且悠久。這是一九九九年的小山村,像這樣一片質樸而且安靜的小山村,它永遠也襯托不出外麵的繁華與華貴,更遮掩不住澳門回歸的奢華,也沾不到一點它的喜氣。
六月的天是讓人糾結而且煩躁的天,有人說它是娃娃的臉,而人們卻隻看到了它的調皮,沒人看到它的可愛。六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遠處樹木懨懨無力的站著,仿佛埋怨著什麼!藏在樹木下的知了不安這一切的安靜,努力扯著嗓子顯示出它的價值。坑坑窪窪的泥土道上起起伏伏著一輛黑色亮眼的轎車,在這與它身份截然相反的世界裏,這一切好像有點讓人似真似幻。車上麵坐著三個人,開車的穿著一件藍色T恤,下身穿著一件絲綢亮灰色的長褲,熟練著開著車,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咒罵道:“該死的破路”,後麵坐著的兩個人,他們都穿著白色短襯衣,褲子穿的也是一樣的灰色絲綢長褲,他們的體型確實有點相同,可以用雙胞胎來形容,可以用農村的一句話肥頭大耳來形容,而他們的唯一不同就是長相不同。從他們的體型跟長相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跟開車的身份的不同和身份的昂貴。他們在後麵不停地喊道:“老張怎麼開車呢,穩點穩點,該死老楊什麼時候了不交稅,還讓我們催,哎…老張慢點,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開車的老張淡淡笑道:“程書記,劉秘書,別怨我,這路不行,再忍一下這就到了。”
他們開到那小屋前,停了下來,老張給他們開了車門,那個程書記一下車喊道:“我的天哪,這麼熱。”老張苦笑了一下,引著他們來到那幾件小屋前,隻見屋門是用兩塊寬木構成,門上麵布滿一條條裂痕,,仿佛一推門,門就會倒下來一般,老張推了一下門隻聽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一開門一股發酸的氣味傳來,爬進了他那嬌生慣養的鼻子裏,映入他們眼簾是一張破舊四方矮桌跟一張破舊的土炕,一十三四歲的小孩身穿著破舊的發油的短褲跟短褂用一雙迷惑的眼睛看著他們。老張看著那個小孩道:“你爸呢?”那小孩一臉委屈道:“我爸出去摘桃了,還沒回來呢!你找我爸什麼事啊?”在老張後麵的劉秘書道:“都幾點了還不在家,出去上車內等等吧,這房子,這味道,好地方啊”說完笑了一下。老張、程書記跟著他回了車中。
過了一會,遠處一個身形佝僂的人推著一輛老式的推車走了過來,車裏的三個人早就不耐煩了,見有人走過來,急忙下了車。那個推車的人走到房前停了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車前的三個人。那人上身光著膀子,下身穿著一間破舊滿是灰塵的褲衩。三人見了那人一臉歡笑的走了過去,開車的老張道:“老楊你可算回來了,這是程書記跟劉秘書”說著指了指站在他後麵的那兩人。老楊將他們引到屋內。他們三人可都是望族名門,要進入這門心裏卻是一百個不願意,為了完成任務,他們也隻好”委曲求全”了。他們三個進去後找了幾個能坐的位坐了下來,劉秘書一臉壞笑的道:“老楊你看我們的稅也該交了,才三千元你就這樣拖那樣拖,你看都把程書記給弄來了,程書記可是大忙人啊。”接著他又拍了一堆程書記的馬屁,好像程書記到來是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無上光榮一般。老楊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他看著這種陣勢,這稅不交是不行了。老楊從床上拿出來那三千元,顫微微的走了過去,用他那滿是泥土的手交給了劉秘書。他那雙手宛如棗樹上的樹皮既凹凸有幹癟。他們拿上了錢一臉成就的走,他們仿佛經曆一場激戰而凱旋,但戰果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