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眼神閃躲,左手摩挲著右手,“這裏...這裏是柳葉村...”對於醫院衣服什麼的這些問題,對於老婦人來說明顯超綱。“餓吧,我...我做肉給你吃。”說罷,老婦人撿起沾了土的肉條,疾步走了出去。柏恒搖搖頭心道“這位大嬸不太正常啊。”
盞茶功夫,老婦人重新走進來,手上的肉條已經洗的幹幹淨淨,老婦人把肉放進瓦罐裏,又從另一個瓦罐抓出一把摻雜著不明顆粒的白米放進瓦罐,提起罐子,拿上角落裏的一捆幹樹枝,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老婦人的咳嗽聲,還有幾縷黑煙飄進屋內......
老婦人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柏恒已經徹底僵住!
“穿越!”“也輪到我的有生之年嗎?”“零件倒是不缺,可腿腳不利索啊!”“這也忒寸了吧!”......
老婦人把家裏唯一的缺口陶瓷碗給柏恒用,碗裏,二指大小的肉條、豆腐、菜葉、米飯,一應俱全。柏恒懷疑那個瓦罐裏根本就剩湯了...
兩天之後,柏恒除雙腿依舊沒有知覺,臉上脖子上還有些許結痂的傷口,其他已經無礙。起初柏恒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才發現,原本四十二歲的他,現在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身體機能空前強勁。
劉恒前世久經商場,與人交際可謂爐火純青,兩天之內與劉婆婆相處融洽,旁敲側擊地了解情況。
劉婆婆一家逃難過來,兒子兒媳還有當年隻有三歲的孫兒不知所蹤。最後隻剩一人,悲傷絕望之下尋死不成,被一老道救下,老道告訴她,他的孫兒如今依然在世,如若不出意外四年後便會出現在柳葉村柳葉河邊的楊柳林。
劉婆婆喜極而泣,對老道千恩萬謝,之後收拾心情便在柳葉村一大戶人家找個漿洗衣服的活計,無論寒暑,每日幾乎都長在柳葉河邊。
說好四年,四年之後又四年,四年之後又四年,劉婆婆每日望眼欲穿,一等就是十二年,直至柏恒出現。
當看到柏恒那脖子上的兩顆痣,不管柏恒承不承認,在劉婆婆眼裏他就是當年三歲走丟的孫兒。當時看著柏恒臉上脖子上都是劃痕,雙腿殘疾,劉婆婆更是生出無限的愧疚和自責之感。
對於劉婆婆的遭遇,柏恒也是無限感慨。又想到前世十五六歲的少年,見到花甲老婦人,叫一聲“奶奶”也是禮貌性基本操作。柏恒幾日下來也就叫的順口了,一聲“祖母”總是能讓劉婆婆喜笑顏開。劉婆婆得知柏恒名字,心裏暗呼“我孫兒叫柏恒!我孫兒叫柏恒!”高興不已!
十二年熬下來,劉婆婆的精神狀態和記憶力多少出了些問題,已經記不清很多事,甚至已經忘記兒子兒媳的名字,唯有老道的“等四年孫兒會出現”一直清晰無比。
往後幾日,柏恒也慢慢適應了此時此地的生活節奏。每日劉婆婆早上出門時會按柏恒要求把門敞開,中午回來,帶回一些吃食,飯後把柏恒背到門口土堆邊上曬太陽,有路過的村民偶爾笑著點頭打聲招呼,看來這裏民風還算淳樸,村民隻是把他當做逃難的流民而已,可能大家經常遇到這種流民,所以並沒有表現出排外情緒。傍晚回來再背回去。劉婆婆則在屋裏地上鋪了稻草,晚上和衣而睡。
柏恒每天曬太陽的時候會想很多,想到前世種種,也會暗自發笑。雖然現在處於陌生時代陌生地方,但是這幾天劉婆婆卻是讓柏恒意識到,人的善良和愛真的可以如此純粹。前世孤兒院長大的柏恒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每天無所事事的柏恒也會感到些許羞恥,想著是不是找個活計減輕一下祖母的負擔。再看看自己的雙腿,柏恒也是無奈一笑......
這日柏恒正半躺在土堆旁假寐,忽然聽到背後一陣吵鬧聲。有人來了!
劉婆婆小屋比較偏僻,過往行人很少,頂多一天有個三五個人路過,這次聽聲音應該是七八個人,柏恒暗想:是不是能借這幾個人給自己找個生錢的活計。雖然地獄開局,但咱也不能給廣大穿越者同胞丟人不是。於是柏恒支棱起耳朵,暗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