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電玩城。
嚴少聰正專注於其中一款遊戲,周遭幾個年輕朋友參與其中,玩得火熱。
“你快點……”肖白跟嚴少聰組隊,一麵不忘吐槽,“幾天不動,怎麼這麼拉了?”
“你該不會是——”
他本又想拿娢娢的事開刀笑話一番,卻在這時看到了夏青青,嘴巴趕緊閉上。
他連推幾把嚴少聰,他都沒有反應。
“喂,你老婆來了。”肖白湊到他耳邊大喊道,“這可不關我事。”
嚴少聰抬起頭,夏青青已經走到她身側。
他放下手裏的方向盤,不耐煩的深情持續了幾秒,才拉著夏青青走到一旁吸煙處。
“嚴家不夠你呆嗎?”嚴少聰掏出支煙,就要點上。
夏青青皺眉,“你麵前站著個孕婦,能不能收斂起來?”
他雖然落魄頹廢,沒個人樣,但剛剛在遊戲廳,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見了自己跟碰見鬼似的。
嚴少聰頓了頓,想起這茬,將煙放回去。
“有事嗎?”他抓緊欄杆,背過身去,“有事快說。”
“家裏鬧得不可開交。你就一點不關心嗎?”她深吸口氣,也收起你自己鋒芒的小性子,“爸媽讓你回去,他們想找你談談。”
嚴少聰沒說話。他當然知道。
“如果你不想看見我的話,我過幾天恰好不在。”夏青青好話說盡。嚴少聰退出公司,等於一文不值,和嚴氏毫無牽扯,可反觀夏家,也不怎麼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她現在懷孕,嚴家暫時不會對她怎樣。
嚴少聰想了想,忽道,“我問你個事。”
夏青青不明所以。
“那時你們……”他揚頭,眼神空寂,“你跟我媽,和娢娢說了什麼?”
“什麼?”
“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那晚之前……”方才的心平氣和被夏青青一臉無辜搞地煙消雲散。
“她跟你們說了什麼?”
她不相信,母親這種對若娢從來看不對眼的人居然蠱惑她一起來禍害自己。
“她說,想找個沒有你的地方,離開你,想要正常的生活,。”夏青青恍惚間想起那時的驚天大瓜,可她沒說,嚴母現在畢竟是為她撐腰的靠山,怎麼也不敢得罪。
她一直想不通,那件事,她為什麼沒告訴嚴少聰?
“那時她媽媽生病,她想等她媽媽好起來,再走……”
說完,夏青青攤手,“就是這些。”
“你走吧。”
身後傳來沉重的歎息。
“那你?”
“你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嚴少聰始終沒看她,“但你知道,不可以惹是生非,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夏青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沒再糾纏,轉身離開。
所以,回國後,她甘願被他囚禁,隻是因為,錢?還有,並重的媽媽?既然這樣,她以為她開口要錢,他會吝嗇嗎?
他想起淩煙的話,“她沒什麼錢,隻能自己去酒吧打工……”
嚴少聰苦笑,搖頭。
刺鼻的尼古丁湧入鼻腔,咳得他彎下腰、
肖白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幕。
“不會抽就別抽。”他一看就知又是被灌了什麼話,“還逞強。”
嚴少聰扶著欄杆,愈發厲害,還未說話,又是一口下肚。他屬於對抽煙極不擅長的那種,怎樣抽,也學不好,甚至抽多了會過敏。
肖白奪回來踩在腳下,“別逞強,你瘋了?”
“你還給我。”
肖白把煙盒藏在身後。去看嚴少聰時,目光卻凝在樓下過道上。
“秦玨?”他口中念出個名字。
嚴少聰起身看過去。是秦玨。前幾天整日活躍在報紙頭條上的秦玨,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身邊挎著個舉止親昵的女人。
“真是天大的新聞。”肖白下意識舉起手機,一頓亂拍。
“找打!”嚴少聰咒罵,起身就要上去幹架。
肖白按住他。
“你冷靜點吧!”
醫院。病房。
落落這幾天一直守在醫院,直至若娢你醒來。可她腦子似還未緩和,一直不見好轉,她識得娢媽媽,其他人的印象,卻都模糊不清。
她已漸漸記起落落。
額際的新疤掩蓋住舊傷,傷口更長,娢媽媽將鏡子藏起來,生怕她看到。落落也小心翼翼。若娢以前很漂亮,她引以為傲的漂亮,可她現在呢?
若娢心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很安靜, 也很無聊。她叫落落拿了紙筆來,她喜歡畫畫,就算是這時候,她還記得畫畫。
落落猶豫,“你餓不餓,我陪你說說話吧。”她提議,“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
娢娢搖頭。許是多年來習慣使然,一個美術生,不動筆手癢癢。
落落照做。
若娢右手舉筆,可一點勁也使不出來,手腕用力,整條胳膊都顫顫巍巍,她於是胡亂塗抹起來,一慌張,兩指間的素描鉛筆“彭”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