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夏日,烈日炎炎。

小溪旁,草木雜生。空氣中能聞到絲絲血腥混泥土味。此時正聚集著一群身著古裝的少男少女們,圍著一位瘦骨嶙峋、渾身泥巴的小女孩,手中拿著一串甜了的冰糖葫蘆。

人群中有一少年,頭發高高束起、俊目星眉、身材修長的勁裝小子。雙手環抱,麵帶微笑的看著此女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女孩麵露花癡,且張嘴流口水,向少年的方向舉著自個最愛的冰糖葫蘆。

少年身邊的一跟班張士,身高清瘦。飛快上前打掉那隻冰糖葫蘆,對著女孩笑嘻嘻的道:

“傻魚,你就這個,還是你吃剩的,還有其他的麼?”

另一個跟班周嶽,稍矮肥胖,臉色嫌棄,哼,一說帶她去玩就跟出來了。

“還有沒有其他的?聽說他哥一有好東西就給她。”

“傻魚,拿出來。說不定大哥看滿意了,就讓你也當我們的跟班呢?”

少年旁的大長腿美女周月,臉帶嬰兒肥,眼神嫌棄道:

“就她,配麼?”

瞬間其他少男少女也喧鬧起來,“他哥就一要飯似的,什麼髒活累活都幹,能有啥好東西。”

“可不是,那叫她端茶倒水,可她能辦到麼?”

“傻魚傻魚,她原名叫什麼來著?”

“那有什麼用,自她小時,便如此,傻兮兮的,一句話都說不清,就他哥忍得住她。”

“可不就一傻魚,罵她也隻會花癡流口水,不過你看,她竟然要咬人。”

說著,大家都目視此女孩。

女孩雖傻,腦袋轉不快,不怎麼聽得懂話。這麼大了,和小孩一樣,但能從言語中聽出他們的不善,特別是提“哥”字,平時她哥哥就讓她這樣發音。

女孩越聽,心情越不好,張嘴就要上來咬人,可人群後退,自己也腦不靈活,摔在地上,又惹得大家大笑。張士有些不忍,對大家道:“我聽說,最近北邊有狼群出沒,我們回去吧!”

“是啊,這外麵太不安全了。聽說有不少野獸呢?”其中一個少女道。

“嗯,大家回去吧!”

為首的勁壯少年麵無表情看著方天羽道,心中不以為意,白雲鄉雖表麵和睦,但弱肉強食的事是改變不了的。

周月走之前,和周嶽對視一眼。緊接著,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走了,而周嶽和幾個少年留了下來。周嶽拍著一人的肩膀道:“我妹妹看她不爽,哥幾個如何,要不一起,”

“我們一樣,小畫她們幾個丫也一樣,更何況她可是汙辱了大哥的眼睛,就要好好揍一揍。”

女孩就這樣呆呆的被揍了一頓,最終倒在了小溪邊。

北邊守衛的護欄前圍繞一巨大的深溝,而正中是通行的十人並行的大路口,由第一隊長張非齊掌管。

村外都是大樹,野獸較多,很少有人單獨出行。

一位慈眉善目的光頭大漢張慈笑哈哈對回來的少年們道:“怎樣?外麵玩得如何。”

為首的勁裝少年回道:“慈叔,尚可,沒走多遠。”

接著作揖道:“多謝慈叔放行。”

話落,張士周月等人跟著紛紛行禮道謝。

“哈哈,無事就好,”張慈臉色一變,無奈道:“牧小主啊,想出村,你們可得好好學習與修行啊,說不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能獨自走出這片小天地。”

說完,他臉色暗淡,自己到的最遠地方是石岩鎮,而這輩子修為無望,行不遠了。

少年們有的半喜半憂,有的心潮澎湃,有的心情低落,各種滋味隻有心中清楚。

村名白雲鄉,方圓十裏大。而石岩鎮,管轄方圓兩萬裏,總共大大小小三百來鄉,以及兩百來礦山。

牧小主,是隊長張非齊的獨子張非牧,勁裝少年。今年十五,和大家一樣在日方鄉的私塾上學。

張慈沉默一會兒,看著人群,忽發現少了一個髒兮兮的女孩。問道:

“牧小主,你們當中那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的女孩呢?”張非牧淡淡道:“可能沒跟上吧。”

“慈叔,我們不好再出去,也不易分散找。要不,”大長腿周月看向張慈慢道。

張慈眉頭皺起,一個可有可無之人,每月死的人不在少數,要他派人找,太浪費資源了。

周嶽眉間一喜,順著說道:“慈叔,我們玩的不遠,她應該回得來。”

張慈想起北方好似有狼群,隻希望女孩早點回,萬一被吃,隻怨其不幸。

一直到夕陽西下,天羽一動未動,宛若死人,但查視脈息,尚存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