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知恩便恢複了往常模樣，繼續與我插科打諢，見我早起胃口不佳又去小廚房做了酥餅。
這酥餅外觀終於入眼了些，可入口一嚐，味道不對。
謝知恩見我皺起眉頭便念叨我口味刁鑽，我把嘴裏的酥餅又吐出來指責是他手藝不精。
眼看著又要拉扯一陣，姚芊芊步調輕巧破門而入，將我二人分開。
“可巧你來了，便嚐嚐這餅是不是你們百媚閣風味，也免得這半路出家的點心師傅不服氣。”
沒等姚芊芊應我，我便直接將一整塊餅都塞進她嘴裏，等她嚼了好一會兒才能吐字:
“這……這餅味道的確不對，裏麵的餡料不是玫瑰，是月季……”
聽到這裏，謝知恩果然心虛語塞。
我沒忍住，衝姚芊芊伸出大拇指誇讚:“沒看出來，芊芊姑娘對吃也這麼有研究。”
姚芊芊喝了杯茶，又清清嗓這才擺手否認:“那倒沒有，隻是我方才路過禦花園見月季都被人薅禿了。”
謝知恩連忙抱委屈，說是太後有令，選秀大會前不準再動宮中的玫瑰，他這才出此下策找園子裏的紅月季代替。
我卻無心聽他解釋，隻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聲:“芊芊姑娘好興致，怎麼一大早便去禦花園賞花了？”
這月季園的方位離我給芊芊安排的住處有好一段路，倒是與占星台相距不遠。
“哦，我昨夜未歸，今早才入宮特來給陛下請安。”
我心裏一沉，麵上仍不動聲色。
“看來昨日你與國師相處甚歡。”
姚芊芊認真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頭:“算是吧。”
我默了默，又開始假惺惺地送一些口是心非的祝福:“那我便祝你們二人長長久久，一年生倆，兩年抱仨，三年……”
“停！陛下隻怕是想多了，”姚芊芊打斷我，“昨夜我與國師隻是論及占星之術，他說我有天資，並已收我為徒。”
“啥啥啥？！”
若不是謝知恩在一旁托著，我的下巴怕不是真得要驚掉了。
不是，故事怎麼朝這個方向發展了？
“你想當他媳婦，他要做你師父？你還應下了？”
姚芊芊無奈聳肩，道:“楚大人心上有人，我總不能強人所難。”
我還是很難理解:“偶爾強一次怎麼了嘛，難不成等過兩日我給你封了妃，你卻還要喚他一聲師父？”
連帶著我的輩分被拉低，過分了吧這就。
姚芊芊沒應我，反而另起了一個話頭:“陛下稍安勿躁，先聽芊芊給您講一個故事……”
從前京都裏有戶富貴人家，家中一妻一妾，一兒一女，也算是生活美滿，可偏偏這經商的老爺格外注重星象氣運，被山匪劫了幾車貨後心懷憤懣，便花大價錢請了通靈師來占卜算卦。
那時候家中的小女兒不過七八歲年紀，根本不知道院子裏裝神魔鬼的醜八怪是來做什麼的，更不知道他的一句話會令這偌大的府邸掀起支離破碎的波瀾。
通靈師指著她小小的身體，篤定她是災星降世，老爺追問如何消災，他便答讓女孩子從此跟著他雲遊四海，待長到十八歲再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