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西韻華,山川水色尤其秀麗。
是日,君無言乘舟行於瞞江。水波轉轉,四周群山而籠,倒映著雄小,如萬壑赴荊門麵。浦西下著細雨,給群山和小舟籠上了一層水墨。也讓那倒影變得霧幻了…
外頭雨緩小後。十七歲的身子,也較高,他出去得低著頭。出了船艙,走向船頭。望著浦西江水群山,心中愣生了些悵惘。
″這雨生得尤美。”
一聲清冷的聲從旁邊的船中傳來,如黃河奔馳後的一股清溪汪水,似帶了些馥幽的蘭花香。又清又冷,可君無言分明從這冷聲中聽出了些愉悅。
君無言側頭向源頭瞧去。船窗開著,但白紗擋了船中人,看不清麵容…於是他微轉過臉。
涼風微起,輕挑起了白紗---
一股清蘭似有若無地引著君無言看去,他看得清明,又渾濁隱約。
映在他腦中的是一張驚才風逸的臉。鼻骨高挑,眉骨溫潤又清冷。尤其他那雙眼,眼尾上挑。淡淡地勾著君無言,眼下也是淡淡的薄紅。可沒什麼血氣,更增了些病秀之美。過分的、分外的、淡淡的、神賜的……世上一切的有關美的形容…
隻是一眼,君無言便不再回看。因為…他怕褻瀆…可不甘心地迫地看望著那絲縷縷的白紗。怔怔地望著,君無言想他似隻適合待在高台上。雨落在他臉上,迫讓他回了回神。
看著那人道“雨,何來美一說?”
他拒不回答卻道:“公子好生麵熟。”
這話是那人淺笑著說的,這身影又在君無言腦中晃了晃。
連眼尾都含著笑。一身的銀白色袍子,凜凜冽冽地綴著幾分素色,卻更顯…可憐而又憐憫自己。頭上隻是插著根素色蘭花狀的簪子。如天上謫仙人。
現今,又讓君無言難著了。
於是乎他隻得又盯著他眼看,現今他才發覺。從他這看去,能分明地看到那人脖下的肌膚、白皙的鎖骨、隱約的喉結…
“你臉有些紅了,公子。看著我能發燒嗎?”他看著君無言說,長長的睫毛垂下,看上去更憔悴。
“不…不是的!溫爾文雅的仙…人!”這話說得沒過腦,他便閉了嘴。我心中為何想再向下想?瘋了!
“潤物細無聲”舟中人輕笑一聲後緩緩道。
不知他回的是哪句。雨點子砸在君無言身上,但卻燒得暈暈的。那時的他並不知,那人一句初見話,卻了他們生世…
他不記得那日的山,劫清楚的記得那日的雨。
“外頭寒,連照去請公子進船吧。”
……
君無言掀了簾子進來,那人讓他把外袍放在爐邊。但他覺得這樣的情境經過了千百裏,而且他們如新婚夫妻一樣,他掀簾而進,那人習慣笑著拿過。細細拿手絹給他讓他淨臉(雖然浴過)。君無言被驚了下,認為這隻是勞什子的玄學。
這位公子船中暖和和的,如和煦的陽光。有縷淡淡的中藥味,混著蘭瑟香。
“君焉君無言”
他愣了下,看看君無言道了聲——
“柳巷見思浙…”
“柳思浙”但柳千行這名他沒提,回為‘唯有淚千行’。
……
忘卻了山雨之美,但記得舟中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