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項竟思一臉的汗,語氣焦急,“昨日又有不少人得了瘟疫,用完藥之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到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什麼?”

“怎麼會這樣?”

顧卿和謝昭同時站了起來。

項竟思昨夜一直在忙活這事,他解釋道,“藥方還是之前的藥方,所有人都是按照這個治的,之前還好好的,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顧卿皺著眉頭琢磨,難道是病毒變異了?舊的藥方已經不再適合新的病毒了。

“昨日得瘟疫的那些人症狀和之前的一樣嗎?”她問道。

“一樣。”項竟思答道,正是因為一樣,太醫才繼續用的那個藥方。

既然症狀一樣,說明還是之前的病毒,那藥方不可能失效。

不是藥方的事,那就是…

“是藥材。”

顧卿和謝玄邈異口同聲道。

項竟思和謝昭也想到了,藥材裏有一味是昨日剛從京城運來的。

其他的藥材都還是之前的,隻有麻黃是新的。

一定是有人在麻黃裏做了手腳。

謝昭和項竟思一起去了太醫那,顧卿坐下來,憂心忡忡道,“即便查出是麻黃出了問題,一時半會上哪再去弄新的來。”

謝玄邈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幫我把紙筆拿來。”

顧卿把小幾搬到了床上,拿來了紙筆,“王爺要寫什麼,不如讓我來代筆,你的傷還沒好,胳膊還是不要抬起來太久。”

“無事,這是給皇上的奏折,我得親筆寫。”

謝玄邈往上挪了挪身子,胸口處牽扯的疼讓他皺了皺眉。

緩過勁兒後,他開始提筆寫奏折。

一盞茶的功夫奏折就寫完了,謝玄邈額頭上滲出冷汗,疼的。

“你把這個交給聽風,讓他送去京城。”

顧卿拿過帕子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把小幾撤下,扶著他躺下,收拾妥當後才拿著東西去找聽風。

謝玄邈躺在床上,胸口處鑽心的疼,他暗自咬了咬牙,閉上了眼。

顧卿很快就回來了,聽到動靜,他睜開眼。

“王爺要不我去找太醫開個止疼的藥?”

謝玄邈輕輕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沒有很疼。”

睜著眼睛說瞎話,顧卿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王爺不必硬撐著,疼就說出來喊出來,這不丟人,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眨了眨眼,謝玄邈唇邊泛起笑意。

他從小到大受過的疼太多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疼可以不用忍著,可以大方地喊出來。

父皇跟他說你是男子漢,是皇上的兒子,疼也要忍住,不可以哭,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你軟弱的一麵。

母妃跟他說你父皇最看重你,他說的話你都要聽,你父皇不喜歡的事你都不要做,他喜歡什麼樣的人你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他看著顧卿道,“好吧,我確實有些疼。”

“我就說嘛,王爺再無所不能也是肉體凡胎,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胸口處爛了那麼大一個洞,怎麼可能不疼呢?”

“那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止疼嗎?”

顧卿轉了轉眼珠,忽然俯下身子往他胸前吹了口氣,“這樣呼呼一下就不會疼了。”

謝玄邈臉扭向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

“沒有,謝昭才是三歲小孩,王爺比他輩分大,怎麼著也得五歲了。”

顧卿伸出五個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謝玄邈臉上的笑容放大,胸口處好像真的沒那麼疼了。

他想自己何其有幸能夠遇見顧卿,即使現在她還不屬於他,隻是這樣安靜地說會兒話都讓他覺得異常滿足。

謝玄邈想起昨夜的夢,不管夢境是真是假,他一定要護住顧卿,絕不讓她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

傾雲宮。

“二皇子,皇上有請。”

劉全親自過來,謝昀起身相迎,“不知父皇有何事吩咐?”

“二皇子去了便可知道了。”劉全說話滴水不漏,半分消息都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