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禍兮福兮(1 / 2)

血嬰一刻不停的在空中飛行,視線始終沒離腳下之地。

他不欲張揚,偶遇村夫民眾,便自弄起一團黑霧遮蓋了自己麵貌,以免引起俗世的恐慌。

那路過之人見到空中這般異象,倒也無甚奇怪,隻是暗暗吃驚,怎麼這片烏雲竟自壓得這麼低?

他躲在黑氣中,但視線卻無比的清晰透徹。

他極有耐心的一點點的搜尋,一尺尺一寸寸的不放過任何一方土地。

褚雨墨那日與小蜻蜓一起下山返回時遇難,當時小蜻蜓被紫瀟涵施毒暈倒,她便一路追討邪魔而去,再然後的事就不為人知了。

龍玄得聞此事後,極其武斷的認為褚雨墨是追剿紫瀟涵反被其害,也便將褚雨墨的下落著落到紫瀟涵身上,未做他想。

但這三界血嬰因得了褚雨墨身上之血的滋補,二人早已靈識相通,雖不甚清楚,但他卻能感知到褚雨墨並未罹難,而且就在這須坨山不遠之處。

自褚雨墨失蹤那時起,血嬰便自憂心如焚,但自己法力未及恢複圓滿,不敢冒然而出,一旦因法力不足之時被正派人士察覺,自己這毀絕天地的魔身,還不將自己亂刃分身啊。

如此一邊感知褚雨墨的氣息,一邊將養自身,隻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才將傷醫好。

這一個月間,他除了修養煉氣,便是大放靈識去感知褚雨墨的下落。

這滴血通靈是修道者特有的保持聯係的一種方式,雖古老但卻最為有效。

不足的地方就是隻能模糊感知,到目前為止,血嬰也隻感知到褚雨墨還在人世,大致位置在須坨山西南方向,但卻不能精確得太細。

血嬰朝西南徐徐而去,但覺腳下之物渺渺莽莽,未有一絲跡象。

他眼中煞氣更重,但這邪異之氣卻隻是給其增加了幾分堅定的信念,卻似無有害人之感。

這血嬰性格乖戾,雖是嬰兒外表,但內心卻要強硬過十個成年大漢。

他的經曆太過淒慘,降世三次都被父母無情拋棄,這等經曆實在慘絕人寰。但也有些劫數在內,他集結了三世怨氣,才得以修煉法身,為害一方。

這般經曆也非常人能遇到的,所以說無論正邪想要有些道行本事,這機緣二字是至關重要的。

他一生作惡多端,與虎謀皮,為禍日久。和沈白衣琴蕭一處,慫恿其為惡。

當年澹台墨彌留之際,沈白衣多少有些心軟,還是他從中主使,控製其神魂,才令其命殞荒野。

他潛伏在惡人的識海之內,以吞食吸收邪惡謀生。他能吸惡吐惡,吸收了別人多少邪惡,便能產生數倍以上作為回報。

惡人若得這血嬰寄付,便自會再惡上十倍,壞上十倍。

血嬰眼中這世上是沒有好人的,全部都是自私自利,唯我獨尊。人與人之間沒有親情友情可談,有的隻有利益關係。

就像他與沈白衣,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是如此。

沈白衣作惡,他助其增加功力。

沈白衣殺人,他在背後大加鼓舞。

二人是唇齒相依,互惠互利,誰也離不開誰。

但即便如此,雙方可都沒有一絲感情可言。

但遇到褚雨墨後就不一樣了,自己似被廢了一般昏迷數月,褚雨墨都未曾將其放棄過,甚至龍玄還主張將其安葬,但褚雨墨極力反對,為此兩人還不大不小的爭論過幾次。

自己本是魔胎,跟上誰都會給誰帶來不詳之兆。

這血嬰起初感覺褚雨墨傻得可以,這女人太單純了!他雖懼怕龍玄,但不可否認他說得沒錯,留著自己在身邊早晚是禍害。

我天生嗜血如命,天生喜歡邪惡!誰跟上我都不會有好下場!沈白衣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雖昏迷,但心中一直冷笑著看著將自己抱在懷裏的女人。

說實話,這女人真可謂美豔無雙,舉世罕見。但更可貴的卻不是他的美貌,是一種……是一種,是一種血嬰很不願意承認的東西。

這種東西叫做善良。血嬰以往提及這兩個字都是一臉的鄙夷之態,他認為隻有懦弱的人才喜歡這兩個字。

然而隨著時日漸進,他竟感覺他竟一點也不反感這善良的女人,反而對其依賴了起來。

那種感覺,令他腦中早已塵封的記憶又自清晰了起來。

那是他第二次轉世,也是第二次被遺棄。

和往常一樣,他還是個嬰兒,就被人拋棄在荒野了。

也許,他是天生靈體,也許命中該著,他竟然記住了這天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