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雨珠細密的敲打著窗戶,繁華的宅院內,少女的臥房,一縷冷風透過窗戶吹進屋內,藕粉色的簾紗中,少女恬靜的睡著。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不久,白嫩的肌膚上滑下一滴眼淚,輕輕的,暈濕了一小片。
次日。
床上的女子睜開了雙眼,她愣愣的看著前方,纖細的指腹輕擦眼角下的淚痕,半晌,眉頭輕皺了下,心中疑惑不解。
夏婉晴坐在銅鏡前,黑發如瀑,她盯著鏡中自己的容顏,總覺得有些熟悉,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
丫鬟春桃見自家小姐心不在焉:“小姐,您怎麼了?”
“春桃,我昨晚做了件兒怪夢。”
春桃自幼便在府中,一直是夏婉晴的貼身婢女,夏婉晴除了爹娘和兩個哥哥,最親近的便是她了,如今知曉自家小姐做了怪夢,很是好奇。
“何等夢,竟能把我們小姐迷的這般魂不守舍,不知春桃可否知曉?”
夏婉晴自小在全家人的寵愛裏長大,雖膽大包天,卻也有著大家規範,出生名門望族,性情也是極為機靈活潑的。
她扭頭看向春桃,一臉壞笑:“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還不等夏婉晴說完,春桃便急忙答道:“知道知道。”
夏婉晴滿意的點點頭,選了一隻淡藍色的發簪,上麵刻著一隻小魚,仔仔細細的插進剛挽好的發鬢裏。
輕歎了聲氣:“昨日那夢著實怪,我看見了皇宮裏的圍牆,高聳入雲,好像正值春末,宮牆裏有一棵茂盛的桃樹,樹上吊著木秋千,還有一個女子,她安靜的坐在上麵蕩,穿著很素雅,是件青色的單衣,時不時還有桃花瓣落下,話說這景挺美的,可我卻不知為何,覺得很悲哀,她好像很孤獨,隻有一個人,一直蕩一直蕩,突然那秋千的繩斷了,那女子就直挺挺的隨著秋千一起倒下,再也沒有醒來,但她好像叫了聲人名,才閉的眼。”
春桃聽後,覺得頗為有趣:“雖說確是怪了些,但畢竟是夢,也正常。”
夏婉晴眉頭輕皺,搖搖頭:“話是這麼說,但我今早起來,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總覺得特別熟悉。”
春桃笑著:“小姐,您自己的臉,您不熟悉,那便怪了。”
“不是那種熟悉,就是——是——”夏晚晴此時,對於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半點描述不來。
春桃看著自家小姐焦急又無助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姐莫要在意,您怕不是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吧?”
夏婉晴看著春桃,春桃也看著自家小姐,四眼相對,不一會兒,夏婉晴突然驚叫出聲:“啊,完了完了,花燈節我怎麼給忘了。”
“小姐您這記性,著實有些差了,昨兒您才和瑜小公子約好,今兒一早起來,怎的就忘了。”
夏婉晴笑起來:“這不是有你嘛。”
春桃也衝著自家小姐笑,隨後拿來一件藕粉色的衣裳,白紗製成的袖子,兩三顆珍珠點綴,袖口是藕粉色的蓮葉邊,一串白玉鏈,襯得少女纖細的手腕越發白嫩,胸前的淡藍色布紋上繡著粉白相間的牡丹,腰間掛著的香囊最突出,但走起路來,香囊上的小鈴鐺上便叮當作響,可以說是醜到離譜,長裙到腳,露出一些粉色的繡鞋。
夏晚晴看著自己的裝扮,甚是滿意,坐到鏡前,在眉心畫上三片花瓣,又反複看了看:“不錯,春桃的眼光真好,我們走吧。”
“小姐,真的要掛這個香囊嗎?”
夏婉晴看了看,堅定的說道:“那當然。”
“行吧,醜就醜點。”
夏婉晴看春桃這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鼓了鼓腮幫子,護犢子似的說道:“我覺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