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顧盈辭便帶著小桃和謝十安,以上香的名義去了安遠寺。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
“阿彌陀佛,施主,你找誰?”
寺廟裏的師傅看著進來的顧盈辭問她。
顧盈辭鞠了一躬,“請問師傅, 念塵大師在何處?”
“念塵大師的住處在後院,他一般不怎麼從後院出來的,施主請隨我來。”
“多謝師父。”
隨後她看向身後的謝十安與小桃:“你們兩個在外麵等我。”
“是。”
兩人異口同聲。
安遠寺的後山是一片楓樹林,山下坐落著一間小小的院子,院中種滿了桃花樹。
穿過院中的一棵棵桃花樹,便會看到幾間用竹子做的茅屋,院子的左邊是一個亭子,放著茶具。
一位穿著青灰色衣袍的師傅正坐在亭子裏泡著茶,動作優雅矜貴,臉上雖然留有歲月的痕跡,但依舊相貌堂堂,非尋常人能比。
顧盈辭覺得,要是再年輕個幾歲,比蕭時桉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如今也不老,四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卻和三十多歲差不多。
“師傅,這位施主說要見你。”
念塵大師將茶水倒入茶盞,輕晃了幾下後倒出,才倒入了煮好的茶。
“你先下去吧。”
聲音是經過歲月沉澱的溫和從容。
“是。”
小師傅雙手合十,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進來坐吧。”
念塵大師溫笑著看向院子中站著的顧盈辭,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抬步走進亭子,顧盈辭坐在了他的對麵,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竹木製做的茶杯推到了她的麵前。
“嚐嚐我泡的茶。”
顧盈辭道了句謝,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隨後道:“有點苦澀。”
念塵大師微微一笑,問她:“再苦,還能苦的過這塵世間的紛紛擾擾?”
顧盈辭放下茶盞,看著念塵大師:“師傅身為修行之人,不是應當早已看開這世間的苦樂了嗎?”
大師淺言一笑,“看開,就代表不存在嗎?”
是啊,看開與存不存在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小女淺薄了。”
念塵大師溫和一笑,未語,端起茶盞飲起了茶。
“小女這次前來,是想請教大師一個問題的。”
顧盈辭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製成的腰牌放在了桌上。
據宋硯書信上說的,這枚玉佩應當是惠文帝時期,靖王的令牌。
“靖王殿下,叨擾了!”
念塵大師看著這塊腰牌,一陣恍惚。
靖王殿下嗎?
他都快要忘記這個身份了。
收回思緒,他重新看向顧盈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想問什麼,你問便是。”
“這塊令牌,大師可還認得?”
顧盈辭看向他,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她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與自己家人的死有沒有關係。
他頓了頓,道:“認得。”
“可是這塊令牌卻出現在北堂將軍的副將身上,而前幾天,他剛剛不幸身亡,而種種痕跡都表明,他是被人刺殺而亡的。”
她盯著他,語氣不緩不急。
“所以,你認為刺殺他的人,是我,又或者你認為他至少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顧盈辭盯著他看了一瞬,直視著他:“正是因為小女也疑惑不清,所以前來詢問當事人。”
念塵大師收斂了笑意,長歎一聲,起身看向院子裏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