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可雨勢並沒有要小下來的趨勢,顧盈辭渾身早就被淋透了。
蕭時桉仍舊坐在屋內,下著那盤一下午都未曾下完的棋局。
“王爺,再這樣淋下去,會不會......”
夜闌看著外麵淋的不成樣子的顧盈辭,有些於心不忍。
“跪了多久了?”
“兩個時辰了。”
夜闌見蕭時桉終於出聲了,趕緊道。
蕭時桉放下手中的棋子,撩了撩衣袍起身,夜闌立馬拿過一旁架子上的披風給他披上。
他走了兩步,望著在外麵跪的筆直的顧盈辭,眼神一時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冷”就是顧盈辭現在唯一的感受。
她知道,蕭時桉就是在試探她,又或者說“馴服”她。
明日一早,自己失了規矩被楚靈王雨中罰跪的消息就會被傳出,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反應,或者說徐太傅的反應。
忽然,一雙繡著蟒紋的黑色靴子映入眼簾,頭頂的雨勢也不見了,她緩緩地抬起頭。
是蕭時桉。
“你回去吧。”
淡漠的語氣差點被周圍的雨聲淹沒。
楚靈王蕭時桉,一個像謎一樣看不透的男人,這皇城中人人想要拉攏,卻又無從下手的一個人。
而對她來說,他同樣是最需要的,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顧盈辭打著寒戰,晃蕩著身子起了身。
“謝王爺開恩!”
對著蕭時桉行了一禮,她轉過身,慢慢的走了回去,任由雨水打落在她身上。
“夜闌。”
“王爺?”
“你有沒有覺得,她特別像一個人。”
那也是一個雨夜,他奉旨進宮,碰巧看到了跪在宮門口的人。
當時是為什麼來著?
哦,想起來了,聽說是為了保住北堂軍,掛帥出征。
像一個人?
夜闌聽後又重新將目光投向雨中的顧盈辭,最後還是不解地看向蕭時桉。
“恕屬下愚鈍,並未發現像誰。”
蕭時桉並未理會夜闌,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身的同時說了句:“回去吧。”
夜闌卻是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顧盈辭顫顫巍巍的背影,他撓了撓頭,“究竟是像誰啊?”
“阿辭姐姐!”
忽然,小桃在走廊的拐角處冒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裏?”
小桃聽著顧盈辭有些虛弱的聲音,哭泣道:“我收拾好之後就又回來了,然後一直在這裏等著,我怕你要是暈倒了,沒人管你。”
她擦了擦眼淚,扶著顧盈辭的身子,“阿辭姐姐,你還好嗎?”
“沒事,回去吧。”
“好,我扶著你點,阿辭姐姐,你靠著我走就行了。”
“好。”
等兩人回了清風院,朱萼已經將熬好的薑湯端了過來。
她對小桃說:“我燒了熱水,已經放好了,你替姑娘擦擦身子,我去找一些幹淨的衣服過來。”
“多謝你,朱萼姐姐。”
小桃紅著眼睛,感激道。
“哪裏的話,我本就是過來伺候姑娘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王爺不是心壞的人,你和姑娘千萬別往心裏去。”
小桃替顧盈辭脫著濕衣服的手一頓,才後道:“這是自然的,朱萼姐姐放心就是。”
朱萼這才放心的去外間找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