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咋舌,這他也弄啊,可實在是永安王王命難違,他使勁兒的薅著自己的頭發,後背被汗水濡濕。
“可,可永安王……”衙役結巴,這個瘸子莫名有一種壓迫感讓他格外的不舒服。
“小哥,你有辦法的對吧。”林謹言塞了一兩碎銀,他實在懶得多費口舌。
喬鶴予還想繼續說些什麼,被林謹言攔了下來:“衙役哥哥,我夫君從戰場下來都成了瘸子,我們這還沒留下一男半女,母親正是擔憂的緊,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衙役哥,你們行行好唄。”
“看著你們小兩口也可憐,還是讓你夫君好好養傷的,這傷口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免得拖累別人。”衙役掂了掂手裏的銀子笑嗬嗬的離開。
“喬鶴予,銀子能解決的問題便是小問題,不要跟他們解釋,用錢打發了就行。”見喬鶴予還要掙紮,林謹言連忙將他攔下來。
屋子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可永安王征兵帶來的影響遠遠不止這些。比如有些激進的儒生上書反對永安王,皆被壓了下來,雲倉書院的十幾名書生以死相諫,鮮血染紅了書院門,卻依舊無濟於事。
林謹言憂心忡忡,他怕林慎行也打算站隊,現在還不是時候,林謹言捏著手指想了想,他還是得去雲倉書院一趟,在他看來死諫隻是感動自己罷了。
“你在擔憂哥?”
喬鶴予問道,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他走路已經看不出來跛腳的樣子,但又不能太過好動,劍目前還沒撿起,不過他已心滿意足。
“我怕他走極端。”
“你去書院不方便,你書信一封讓陳明玉帶給他。”喬鶴予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林謹言磨墨。
林謹言提筆揉了一張紙又一張紙,怎麼寫也不對勁兒,他揉了揉額頭哀聲連天。
“你就寫婚姻在即,邀請他回來商議。”林謹言想了想,有些事確實得當麵說,於是落筆,封好信之後笑道:“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話。”
“哪能呢,謹言這麼聰明伶俐的,我怎麼敢嘲笑呢?”
喬鶴予將信交給小童耳語幾句,小童匆匆離開,喬鶴予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可感覺腿好點麼?”林謹言問道。
“行走無礙,不過還得多瘸些日子,要不然怎對得起言哥兒的破費呢。”喬鶴予微笑,這樣的日子過得愜意,他多想久一些。
“瘸吧瘸吧,我又不介意。”林謹言擺擺手,自從征兵之後店裏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但材料存在桃花源也壞不掉。
兩人嘮嗑了一會兒,門外哭聲響起,兩人相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林謹言見一衙役拖著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一婦人跟在身後啼哭:“你們放過我家老頭子吧,他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
絕望的哭聲回蕩在上空,林謹言心中不舒坦,杜甫石壕吏的景象曆曆在目,壓的他心裏很難受。